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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医院。
干净且整洁的病房,白色床单有些晃眼。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
眉宇间透着一股舒适和惬意,应该是好梦。
医生告诉吴道说,如果不是他送的及时,很有可能夏曲的左腿要被截肢,尽管只是流弹,但那已伤到骨骼。吴道谢过医生,沉默不言。
咚!
一拳轰在墙壁上,隐约可见墙皮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这是吴道第二次失手。
第一次失手便是西欧那场生与死的血战。
他看着夏曲,无言!
双眼如两把冷刀一般,肃杀到一种极致。
好像在说,有些人注定要死。
这时周生带着几位警官冲了进来,看到夏曲的生命数据也就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示意几位警官出去。
…
“确定是夏家人所为?”周生向吴道确定。
他只是生硬的点头。
周生拍着胸脯说道,“我当年也是一名军人,只要你需要,我马上可以脱了这身衣服。”
见周生情绪如此激昂,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并不理解,无名是天下第一。
他们也有失败的时候。
名动天下的时候四方敬仰,一朝败北便只有脚踩幽冥的份,对无名人而言只有生与死。
“做个普通人吧!”
吴道长叹一声,他没道理让无辜的人卷入。
“夏曲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吴道离开医院。
…
雨夜。
滂沱大雨漫天飞洒。
两道身影矗立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巷中。
两人手中均握着刀刃,是那么的寒光凌厉。
摄人心魂!
踏!
一道身影踏着雨水出击,水花飞溅的到处都是。一把长刀贯穿滂沱大雨,直刺而出。
反观另外一人,手中转着一把匕首,寒意嗖嗖而出,冷硬的面庞上雨痕斑斑,双目如刀,并没有受雨水的影响,他十分强势的出击。
唰!
一寸长一寸强,手持长刀的身影突然倒转斜刺,顺势狂引而出,刀仞上的水珠都仿佛蕴有惊天伟力,忽而狂砍,忽而直刺,忽而斜引。
一把匕首在他手中不知舞出多少朵刀花来。
叮!
两把刀仞第一次碰撞,两人均是踉跄后退。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激撞。
一记长刀斜引,差点儿将吴道的胳膊砍掉。
他踉跄退身!
那道黑影穿着雨衣,低着头,很难看清楚真容,隐约只能看到那双刀锋一般的双目。
和吴道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究竟是谁要杀夏曲?夏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这时医院后门的一条深巷,通着一条柏油马路,和医院刚好相互接壤。
…
“无名?”冷嘲声响起,冷啐道,“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西欧那场大战你们应该全军覆没,不知道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救赎?”
西欧那场大战,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提起的痛心事,可是有人偏偏硬要为他回忆,一时吴道像变了一个人,双目映红,宛如一头狂兽。
唰!
雨衣黑影按下手中的长刀,冷眼相对吴道,嘴角微微上扬,充斥着不屑和小瞧,杀意是那么凛然。
叮!
双刀再一次碰撞,吴道只感觉胳膊一颤,他手中的匕首竟被齐生生的折断,激射出的断仞差点儿刺入他的心口,吴道竟然败了。
“无道?今天送你去见阎王!”黑影倒抡长刀,以胳膊为依托,直接把刀仞挥向吴道胸口。
失去匕首的他怎么可能是面前黑影的对手?他踉跄的后退,狼狈至极,躲闪着长刀。
黑影挥刀如切菜?
现在的吴道可不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吗?
他被逼迫到角落,冷冽的长刀斜砍在了他胸膛处,鲜血将雨路染的触目,吴道倒飞了出去。
黑影下杀手!
千钧一发之际,深巷亮出四五道灯光,一群警察蜂拥而至,面对黑影直接开枪,瞬间雨夜被枪声填满,但那黑影早就不知所踪了。
周生一马当先的冲到吴道身旁,将他搀扶起,一条触目的刀痕映入眼球,如晴空霹雳。
怎么会?
他可是无名第一高手,怎么今天会败北!
“给我追!”周生命令警员,气冲冲的喝道。
“不用了,你们追不到他。”吴道长舒一口气,仿佛想要将无穷无尽的无奈叹个精光。
“这是什么人?”周生心生惶恐,海宁竟还有可将吴道打败的高手,实在是晴空霹雳。
吴道摇头,没有多少什么,向着巷口走去。
这时雨越下越大,他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
周生麻木的立在原地。
竟然哭了。
眼泪和雨水融合在一块儿,他此刻无比失意。
第一的无名,第一的无道,难道真的要凋零吗?眼泪是在葬送曾经的荣耀,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周生在雨中站了很久很久。
无名是他一生想要加入的组织,然而……
他体会不到吴道现在肩上所要扛着的压力。
他可以感觉。
一定比五岳都沉重。
最后周生带人收队,并没有继续跟随吴道。
至于他?
孤身一人穿梭在滂沱的雨夜中,浑身上下都是血,在昏沉的夜色下,真如一头鬼魅。
黑影说的对,无名人几乎快死绝,他一人还有什么权利活着?不如死的更为干脆些才对。
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伤不下百次,唯独这一次,让他体会到什么是心酸,这比刀砍他都难受。
响彻的铃声他没有去接,只是走着走着……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
曾经那个无比霸道的吴道呢?
滂沱大雨逐渐变的淅淅沥沥,没了之前的气势。
…
“那个人有病吧?大雨天的在街上晃悠,脑袋难道被驴踢了?看样子应该是傻子。”
“你们没看到地上的血吗?”
“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个年轻小哥是社会人?”
…
过往车辆,不少有人拿吴道调侃,冷言冷语的嘲讽,然而这些人对他身上的伤却是视而不见。
“你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应该是大哥没有当成,反而把自己折了进去,真是狼狈。”
“傻子,赶紧去死吧!”
“不要在这污染雨后清新的空气了!”
…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最后被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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