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踪黎汶的时候，我好像被发现了。”
调查黎汶是骆秋给孙文君的新任务。
毫不夸张地说，接到这个任务时，孙文君当场蹦出两米高，激动的。
骆秋会再次找她帮忙，说明他认可她，说明上次任务完成得确定很好！
我就说我有当特工的潜质。
正好暑假漫漫，她欣然答应。
这次不白帮忙，骆秋给钱。
实话实说，孙文君缺钱。虽然家里条件不错，生活费也还算可观，但是钱嘛，花多少都不嫌多。
但她还是拒绝了。
倒不是她高尚到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她盘算着，不要钱，那就是帮忙，是帮忙，那就是骆秋欠她人情。
有个人情连在两人中间，这可比钱值钱多了。
这小算盘打得，谁听了谁夸妙。
但也正是因为自信过了头，孙文君有些飘，这次行动就出了岔子。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玩，一次家都没回过。”
孙文君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骆秋，“这是他最近的行程和黎家两夫妻公开出行的活动。他们夫妻挺活跃的，每天都会去公司。喏，就在这栋楼12层。他们公司规模不大，人也不多。可能开酒店也用不着什么人，就是一些运营和管理岗。”
“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文君得意：“小意思，他们公司楼下有家咖啡店，经常招兼职。我去干了一天，给他们公司送过咖啡。”
骆秋点点头：“够机智，对了，你刚刚说被黎汶发现了，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孙文君就垂下头：“是这样的，前几天，黎汶常去的一个赛车公园招服务员，我跟着混进去了。结果那天碰上他跟一个男的吵架，我听着黎汶管他叫李百千。这不就是之前你让我查的李百万他哥吗？
我一听有情报，就有点心急，故意凑到了黎汶面前。结果正碰上他心情不好，消息没打听到，还被他骂了一顿。”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做特工嘛，免不了发生点意外，遇到点磨难。
好在当天的工时是算到凌晨三点，无良经理为了不浪费，没有当场把孙文君这个临时工赶走。
她便趁着这机会，在里面四处偷听。
可局是林可义组的，她打眼一扫，扫到了金缪儿。
登时像看见了活阎王，麻溜绕道跑了。
不过，柳暗花明，时来运转，一转身，还真让她听见几个公子哥儿在说黎汶。
“平常在外面摆阔装富，碰见真少爷了怎么样？歇了吧？”
“他能跟林可义比？且不说林家实力如何，你们难道不知道，姓黎的出生时被医院抱错，在别人家长到了十几岁，前几年才被黎家找回来。”
“抱错的那家，家里挺穷吧。”
“说的就是这意思，要不然姓黎的能这么一股暴发户味儿？他就没那个当少爷的命，所以被抱错这么离谱的事儿都能让他摊上！”
“哦——难怪呢，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他跟家里关系闹得很僵？半路捡回来的亲儿子，养不熟。有次私人聚会，我撞见过黎夫人训他，哈哈，那场面，特尴尬。”
好不容易得到点有用信息，孙文君就想着乘胜追击。
于是当晚赛车活动结束后，她又披星戴月地跟踪黎汶奔赴下一场活动。
是个酒吧。
她混进去。
没过三分钟，被保安扔了出来。
“会员制，没卡别瞎进。”
孙文君被俩保安堵在门口，停完车的黎汶正好跟狐朋**走过来。
看见她，满脸疑惑：“又是你？”
两人撞了个正着。
孙文君当时慌得腿发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故镇定：“黎少爷？哈哈好巧。”
为了提神，她刚买了杯咖啡，目光扫见正好当借口：“那个……里面有人点了跑腿，让我过来送咖啡。”
说实在，黎汶是个挺清秀的长相。个不高，偏瘦，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衬衫。
可他脸上始终透出一种“鄙夷”、“轻视”，让他整个人就像依托在大树顶端的一株藤蔓。
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其实毫无底气，虚得很，也脆弱得很。只差一场风，就能让他认清现实。
“连着两次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我怕再跟下去彻底让他起疑心，所以想着得跟你汇报下情况。”
孙文君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会儿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就灌下去大半。
骆秋点头：“确实不适合继续跟下去，你今天说得这些也很有用，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
孙文君咬了咬嘴唇：“对不起骆哥，我搞砸了。”
骆秋蓦然抬眼看她，眼神疑惑：“你的每一步计划都很完美，为什么要道歉？”
“可最后的结果不完美啊。”
“跟踪、调查、套话、设圈套，这里面任何一个环节，都包含着无数个可能性。天气、时间、交通，任何一个因素出现差错，都会对计划产生影响。
我们在做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完美答案，因为这不是一场考试。
如果你很在意我的想法，我会告诉你，别去在意结果。
因为在最终结果没达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还不值得被称为结果。”
一时间，孙文君看着骆秋，眼睛都忘了眨。
他说这番话时，没有激动，没有拿腔拿调，没有装腔势。
他表情平静甚至懒撒，轻飘飘的语气，姿态放松。
可就是这样状态下的他，说出的这样一番话，就如同一剂强心针扎进了孙文君胸口。
她以前想，一个再普通的人，也会有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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