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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隐隐激动地抬起头来，四名太监率先走上前，顾风晚垂眸看向楚冀凌，唇角展开一个温柔的笑。
“楚大将军，起身接旨吧。”
楚冀凌从未想过首功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她起身后，率先回头看向正在人群中的父母兄长，一时间红了眼眶，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楚老将军一身粗衣打扮，笑着挥了挥手。
“去吧。”
楚冀凌这才往前走去，到了顾风晚身前，跪下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过那道圣旨，亲自宣读。
“朕召曰，将军楚冀凌勇猛无敌，兵法高明，军纪严明，曾数次立下汗马功劳、不世战功，特谕册封将军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楚冀凌于朦胧泪光中恍惚抬起头来，真真切切地听清了那七个字之后，眼泪如决堤般落了下来。
过去所有的痛苦与血水，都在这样一道圣旨中得到了安抚。
“赐虎符一枚，与朕同有调动天下兵马之权，再加正一品骠骑威武大将军，以表册封之尊，另加侯爵之位，为安平侯，特赐世袭罔替，从此往后，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人群中，楚冀凌的母亲背过身去，忍不住落下了滚烫的泪水。
她朝着遥远的西方遥遥一拜，“姐姐，你看到了吗，咱们家现在一切都好，越发昌盛了……”
到最后，顾风晚收起圣旨递到她的手中，笑着说完了上面最后的话。
“愿大将军从此之后保家卫国，继续立功立业，今此册封，以彰朕意。”
圣旨之上，是他一同递过来的虎符，这就是今日他带着这样东西出来的用意。
天下将军对此物求而不得，顾风晚太懂那种心境了。
既然决心要给她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至高位置，便已经是十足信任，这样东西，自然也理应交到他的手里。
楚冀凌含着笑与泪，紧紧攥住两样东西叩拜而下。
“臣，谢恩！”
她起身归去，顾风晚紧接着抬首望去。
“陆昭然、宴景深，上前听旨。”
“今封尔二人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镇军大将军将军，统领京师三十万兵马，再加世袭侯爵之位，加黄金十万两，丝绸五百匹。”
“宣平侯、昌平侯，起身吧。”
二人感激涕零，接了旨意难以抑制激动的心，陆昭然更是激动地直接哭了出来，闹得众人哄堂大笑。
顾风晚微微一笑，传旨再封。
“郎千毅封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另加一品奉国公，赐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万两，另加国公府宅邸一座。”
“萧平、谢渊藏封三品怀化将军、归德将军，赏黄金十万两。”
兰苕站在暮挽身侧，背过身去悄悄落了泪，她和城墙下那个毛头小子一般的少年郎相视一笑，替他高兴。
下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薛德、杜安，封荣国公、穆国公，朕知二位已经想退下，以此公爵和京城宅邸一座、黄金万两，予以两位安心颐养天年。”
薛德总算松了口气，如今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了点功绩，遇到个明主，正是想在家里好好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时候。
杜安也已经心满意足，二人退下后，顾风晚对大军大大小小许多将军的封赏才正式开始。
什么人立过什么功，他都在心底记得清清楚楚，此番以此封赏，没人有怨言。
暮挽在上面看了许久，到最后忍不住感慨着。
“都是陪他一路走来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辜负了，如今朝廷该是武将的天下了。”
不要钱似的侯爵，流水的将军，暮挽一时无奈，却又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顾风晚还追封前朝长公主李婉为帝姬，将那些在前朝受了冤枉的人全都赦免，加以抚慰。
一切宣读结束后，当着诸位百姓的面，他下旨重开今岁秋闱，重开天下科举恩科，还四海升平。
他会极力平衡现存的世家大族，希望寒门学子重新走上科举之途，重新进入朝廷。
而此番还新加了女子恩科，女子若能入朝围观，同男子的待遇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碗水端平。
有楚冀凌在，众人自然是相信这句话的分量的。
如此一来，暮挽心底最久的一点担忧也没了。
她原先还以为，前朝重文轻武的弊端被顾风晚忽略了，以至于如今又大力推崇武将，迟早有一天会再次面临文武不和谐的局面。
可今天这样科举一开，文武百官自会走向一条平衡之路，朝廷也能正常运转
起来。
风吹来，等这些东西宣读完毕，不知不觉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人群中的顾风晚身姿依旧，脸上不见半分疲软之态，就这样亲自从头读到了尾。
这边差不多结束之后，暮挽提前先回了太云殿，和兰苕一起收拾着带过来的衣物。
但这些从前的衣服样式，往后在皇宫里面怕是再也不用穿了。
顾风晚早早地吩咐人裁了许多衣服，如今都已经好端端地安放在寝殿里，暮挽看了一眼，感叹于这些衣服的繁复贵重。
梳妆台的匣子里，早已经放着数不清的金钗，旁边盒子里的首饰花样百出，让人目不暇接。
暮挽的目光，最后放在了床上放着的那身封后喜服上，她坐在床边盯了好久，直到顾风晚过来。
他似乎并不习惯戴着金冠，只在宣读圣旨的时候戴了一小会儿，如今结束后来这里，已经取了下来。
他身上的那身蟒袍样式也不算繁复，一如平常般径直走了进来后，直接坐到了她的身侧。
“在想什么？吃饭了吗？”
暮挽摇摇头，顾风晚又道。
“你说晚上有个惊喜要告诉我，现在能说了吗？”
兰苕带着宫女太监们已经识相地退了出去，寝殿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风晚倏地靠近，唇角绽开一个暧昧又温柔的笑。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惊喜吧？”
暮挽轻轻一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无辜道。
“你猜！”
顾风晚身子逼得越来越近，直到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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