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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幽小径上冒出的枝桠繁盛。
仆从们走得不快。
林氏偷偷摸摸缀在后头。
渐渐地，近了。
许是因着这儿已离二门远了，仆从们说话便没那么压着声儿了。
“哎，你说，那么多的尸首要如何处置？”
尸首？
林氏堪堪愣住，很快地，反应过来的她脸色惨白捂住了嘴巴。
“能怎么办？总不能留在地里？好赖挖个坑埋上吧。那些塞北的男人，着实凶残……”
林氏大气都不敢出，她蓦然想起跟殷时微在一起的那人，一眼就不是上京人士。
即便只是个背影，但他身上，分明有几分只在绥阳伯身上见过的军中煞气。
这气息邪乎得紧，分明无形无影，却偏偏极容易与旁人分辨开来。
她立时怕了，抓奸事小，灭口事大。
林氏浑身见汗。
而今，天色也要暗淡下去，她只得哆哆嗦嗦往来路去。
但，人紧张了就容易出差池。
路，是上好的青石路，极硬，林氏摔下去的时候额头先着地。
惨叫声惊起了一堆鸟雀。
“啊啊啊！别杀我！”
……
……
“喀嚓——”碎裂的声音响起。
殷时微慌忙蹲下身去瞧，正看见汩汩的澄黄色液体在土坑里溢出。
她脸上霎时又红又尴尬。
萧恕瞧不见，但听力了得，再加上空气里弥漫的香醇酒香。
馥郁的微醺中还缭绕着桃花的滋味。
他嘴唇微不可查地翘了翘：“酒。”
“不错。”
殷时微脸上挂不住，索性扔了锄头：“不挖了！”
桃花酒埋了三坛。
好在还有两坛。
不过殷时微是决计不会让萧恕挖的。
索性去酒窖搬了一小罐寻常的。
拿小茶炉温了，给萧恕递了一杯。
萧恕将将喝了一口，轻嗅了嗅空气中：“烧东西？”
殷时微盯着炉子里火舌下燃烧起来的请帖。
袅袅烟雾盘桓而上，白中卷着黑。
她将东西扔到脚下的灰盆儿里，声音平静：“烧些没用的东西。”
殷时微揪着帕子，直到那物事燃成了灰烬，又拿铁钳子搅碎了，这才安心。
萧恕没再追问。
他性子其实稍显温吞又无趣。
但。
殷时微观察下来，此人其实细致入微。
最要紧的是，浑身上下那壮实硬朗的腱子肉无形中就能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萧恕。
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呢？
殷时微莫名觉得好奇。与此同时，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她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萧郎君。”
男人抬起下巴，将耳朵往她的方向侧。
“你这次来上京，家中夫人可会挂念？”
“……”萧恕蹙了蹙眉：“萧某尚未娶亲。”
殷时微缓缓点头：“那，父母亲人呢？”
“……”这一次他停顿得有点久。
“萧某唯有一个妹妹，其他……”他袖中的手缓缓收紧，声音沉闷：“再无亲近的亲人。”
殷时微的问话属实冒昧。
但她将才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决定退婚，也决定好生收拾那些恶人，今生便也绝了高嫁的心思。
绥阳伯这样的勋贵门楣，与其嫁人赌上自己的后半生。
不如寻个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