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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出乎众人意料,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那个不怕死的青年,然而青年在抱着清水出来以后,突然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善溪弟子见状,惊呼一声一起上前扶起神秘青年,还有他们的掌门师尊。
周围人声嘈杂,但清水不知为,一时间,只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苏寒。那个说要忘记他,说要远游的人,突然天降般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顿时千回百转,最后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她洒下了几滴清泪下来。
这次惨烈的战役有了个美好的结局。天魔被封印了,那个救了清水的青年,虽然受了重伤,但也没死去。
这次回去以后,查天魔为何出现虽必不可少,但清水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陪着苏寒。这不是苏寒要求的,而是清水自愿的。
这次见面,清水知道了苏寒消失半年并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苏寒说,他在自己的浑浑噩噩中迷茫了很久,有一天,他终于想通,与其这样自我消沉,不如设法让自己有一天能站在他所爱的人身边。于是他四处求名师,学习驱魔之道。然而,清水的名声越来越大,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最后,他选择,等自己变得真正强大的时候,他才出现在清水面前。
清水想说,这样的想法很傻,就算他有一天真的比她强了,她也不会对他有爱恋的。然而,不知为何,清水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清水什么也没有说,她在苏寒疗养的这段时间,默默地陪在苏寒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就像,他曾经默默地为她付出一样。
这段时间,他们说的话并不多,但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却很多。清水怕苏寒闷,会陪他在房间里下围棋。苏寒身体稍好一点的时候,清水会带着他在院里走走,晒晒阳光,透一透新鲜的口气。苏寒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清水会亲自带着他在竹林里散步……
清水没有承诺要给苏寒什么,苏寒也明了似的,什么也没说。
最后,苏寒的伤好了,他离开了善溪。
在他离开的那一天,清水与众弟子去送的他。他走了以后,清水躲开众弟子,一个人在山岩上发呆了许久。
有一天,清水路过苏寒之前跳过的寒潭,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从来没有失态过的她,居然低头抚住胸口,喉咙变得哽咽起来。
苏寒离开三个月,清水收到了一个有关苏寒的消息,那是一个坏消息。苏寒在一次执行驱魔的任务的时候,旧伤复发,被那魔物乘机占了意识,然后那魔物不知道带他去了哪里,至今生死不明。
清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惨白,她当下立即决定亲自前往苏寒的失事之地。有弟子愿意跟随清水同去,都被清水拒绝了。
清水只身前往,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打听到苏寒的踪迹,已是苏寒被魔物控制的第八天。
清水意识到这么长时间所意味的可怕结果。她一想那种可能,心里不禁害怕和焦虑。
回忆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曾以为那些只是前尘过往的事,在一页页翻过时,却依然能一丝丝的牵动你的心。
就算淡然的花语,一切的过往看到这里时,她的心像感应到那前世的自己一般,也跟着焦灼,害怕。
那个叫清水的白衣女子,预感到苏寒的可怕后果后,面对天魔也不曾慌乱的人,花语心痛的看着她一路发疯的奔跑。树枝挂破她的衣服,荆棘刺破了她的肌肤,她都浑然不知。
那个白衣女子不停地跑,穿过了树林,跨过了溪河,攀越了山石,终于在一个藤条茂密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苏寒!你还活着吗?苏寒!”来不及缓一口气,清水一边向山洞里走去,一边大声喊着苏寒的名字。那是消息里所说的看见苏寒的地方。
挂在洞口前的藤蔓有一个被人弄坏的缺口,清水想也没想就从那里走了进去。
“苏寒,求求你回我一句话,你还活着吗?”清水向那阴冷的山洞里大声喊道。
八天,被魔物控制,那个人不是变成了傀儡,就是已经死了。这是清水所担心的事实。她的头脑清楚的给她分析了这个结果,但是,她的心一直不想接受。
没有看到苏寒,她心里就抱着也许他还活着的希望。
清水仔细的在洞里搜寻着,翻找着,然而侥幸的心却沉了下来。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这洞里丝毫没有生人的气息,甚至,魔物的气息也没有。
难道她的消息错了?清水疲惫地靠在石壁上。
“苏寒……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尽喜欢做傻事?……你知不知道,其实,看着你那么犯傻,我的心很难受……说什么与我无关……这样的事,你觉得的可能会没关系吗?”
一个人,最欠不得的,就是情债。以前,善溪的掌门这样告诫她。
以前这句话她一直无法理解,现在她似乎开始懂得。那天,从灭魔之阵里活着回来,是对?是错?
清水消沉地看着洞口墨绿的藤条。
一个诡异的身影在这次靠近了这个洞口,不过在进这个山洞,而是转身向其他方向走去。
此时清水虽然心不在焉,但是法师的本能还在,那身影出现在洞外时,她敏感的察觉到了对方,那是一个危险的魔物。
清水戒备的拿起剑,想要等对方来袭击的时候来对方。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魔物,竟然没有进来。而是转身向远处走了。
“难道是苏寒?”清水心里一惊,也不管逻辑对不对,起身就向外追了出去。
那东西见自己身后有驱魔师追来,身形跑得更快。
“站住!”清水一凝神,法力在体内催动,宝剑就从手中飞向那个魔物的前方。
那一剑似乎有一定震慑作用,魔物停了下来。
清水几个起跳就跃到了对方面前,打量着那诡异的身影,清水心里一惊,“真的是你?苏寒?”
然而此时的苏寒已不是正常人模样,他的眼睛还有双手都被魔化。
“你认错人了。”苏寒淡淡地说道。
“没有认错。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我就没有认错。”清水直视着他,这些天来的焦灼一一消退,此时表现在她眼里的,是难过,还有愧疚。
“你真的认错了。”苏寒说完,转身就离开。清水在他身后,闻到了人血的味道。
“你杀了人?”清水复杂地看着他。
“是的。”这回,苏寒没有走,而是回身看着清水。
“苏寒……是不是你身体里的那个家伙控制你的?……”清水说道。
“是的,如你所见。我如此的没用,被一个魔物控制住了,黑夜出去杀人,白天才能偶尔清醒过来躲在这里的山洞里。我玷污了驱魔师的尊严,我再也没有脸面去见你。你知道这些,高兴了吧?”苏寒表情淡漠的说道。
果然,他已成了魔物的傀儡……
清水看着苏寒,而苏寒,也挑衅地看着她。
你高兴了吧……他,总是这样……
如果她说她帮他驱魔,以他的自尊,他肯定不允许。
“苏寒,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我从前所认识的苏寒。所以,你的那些伤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清水向苏寒走过去,她迎着他挑衅的目光,微笑道:“苏寒,其实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从我在灭魔之阵出来的那刻起,这世上就没有清水法师了。清水法师,已经死在了那个法阵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那个执掌善溪的清水法师,而是陷入你情劫的清水。苏寒,你是我的结。在我没有解开这个结之前,请不要离开我。”
苏寒愣愣地看着她,阴冷的表情从脸上渐渐淡去。但身子一晃,险些在清水面前站不稳
“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些话,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寒了。我现在杀了人,很多人。我不觉得,这样的我还配得上你。”说完,苏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苏寒!够了,你这样自我折磨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以为,你走了,我们之间的事就完了?”清水在他身后大声说道。她上前拉住了他,“苏寒,我说过,你是我的结。所以,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不要把一个死结抛给我。”
苏寒闻言身体一愣,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侧过头,没有让清水看见。
“可我终究杀了人。”他垂头说道。
“我愿意和你一起偿还那些债。”清水坚定地说道。
苏寒回身看着清水,最终一把搂住清水,把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清水……爱你,我从不后悔。苏寒这一生,只为你一人赴汤蹈火。”
清水侧头看着他,眼里也泛起了点点泪花。
此时世界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草地上的各色小花在微风里轻轻摇摆着,不时有树叶轻轻落在花的一旁,风一卷,花瓣与绿叶轻轻依偎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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