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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林芷韵瞳孔猛地一缩，发现她喉咙沙哑至极。
顾孜依淡淡一笑，抬起手。
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快速递一根红色长鞭。
顾孜依不知想到什么，扬起长鞭，重重抽打在她身上。
整个宫殿，除了鞭子抽打的声音外，只能够听到林芷韵的哀嚎。
顾孜依解了气，咬着后槽牙道：“林芷韵，本宫劝你今后老实点，否则可不是让你父亲死这么简单！”
脑海内骤然浮现起浑身扎满箭的父亲，林芷韵不顾身体疼痛，忍不住开口：“难道放箭射死我父亲的人是你？”
“陛下也是知道这件事。”顾孜依虽没有正面回答，可她的言行举止，却告诉林芷韵说，这一切全部都是封廷锴授意。
林芷韵咬着牙，眼底全部都是憎恶。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你这条命留着吗？”顾孜依双手抱胸，蔑视看着趴在地上的林芷韵。
不等林芷韵回答，顾孜依继续道，“不是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的哥哥还有你其他家人都没有落网，你觉得陛下会轻易收手吗？”
“不——”
“你知道你父亲尸首被扔到哪里去了吗？”
“父亲在那里？”
“乱葬岗。”
乱葬岗是丢弃死在天牢的罪犯。
那里一片荒凉，鲜少有人去。
时常还有野兽出没。
林芷韵整个人瘫在地上，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思考。
封廷锴，心太狠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看着连趴在地上连畜生都不如的林芷韵，顾孜依心中畅快。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带着宫女离开。
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顾孜依贴身宫女，忍不住道：“贵妃娘娘，奴婢不懂，为什么您要骗那罪臣之女呢？明明就是您授意让人放箭射死她的父亲。”
顾孜依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道：“掌嘴！”
贴身宫女一愣，听话掌嘴。
顾孜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紧紧捏着手帕。
她忘不了昨天发生的事。
林芷韵的父亲被乱箭射死，她昏倒在父亲身侧。
封廷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那时，他脸色黑得吓人，还下了命令，若是太医不能够将她医治好，就提头来见。
并且命人彻查此事。
经过整整一晚上救治，林芷韵被救活。
封廷锴在她醒来前，还不眠不休守在跟前，如此反常的态度，让顾孜依心生不安。
好似有什么脱离她的掌控。
她绝对不能够林芷韵活下去。
绝对不能！
林芷韵的存在，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
顾孜依带着宫女离开。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冷冷静静，寂静得没有半分声音。
殿外守着一圈侍卫，不让她出去。
林芷韵只爬到床上昏昏沉沉睡下去，再次醒来时，被顾孜依抽打过的地方依旧疼痛难忍，好歹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当着她的面射箭处死父亲，她又不能出去，连为父亲收尸入殓的机会都不给。
她寻了一块木板，拿着刀在板子上刻着父亲的名讳。
眼泪水不禁将木板浸湿。
啪！
突然间。
封廷锴出现，将她手中木板抢去，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林芷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宫中刻乱臣贼子的灵位，是没有将朕放在眼中吗？”
封廷锴一把将她拉起，压在墙上，眼底金是憎恶。
面对杀死父亲的男人，林芷韵没有解释。
她拼劲权力挣脱封廷锴，蹲下身，小心翼翼将没有刻完的牌位抱在怀中，不去看他。
封廷锴眉心紧蹙，用力踢了她一脚。
“林芷韵，你知道朕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在皇上心中，草民不过就是乱臣贼子一份子，现乱臣贼子没有铲除干净，陛下自然是留着草民，想要将剩下的人引出来。”林芷韵紧紧抱着牌位，指尖早就泛白，“草民绝对不会顺了您的心，草民会……”
她抬起头，一脸决绝，眼底坚毅的眼神，让封廷锴愈发愤怒。
“没想到，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封廷锴格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愈发冷冽，不带一丝感情，“你觉得朕会如你所愿吗？”
林芷韵心一沉，想咬舌自尽。
“林芷韵，认清你现在的身份！你不过是朕的阶下囚，朕若没有允许你死，你觉得不能死，若你敢违抗。朕绝对会把你林家死去人的尸体拉出来，继续抽打。”
封廷锴没有给她机会，加重捏住她下颚角的力气，咬着牙，恶狠狠道。
“别忘了，你欠朕的，还未偿还清。”
林芷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瞪大眼睛看向他。
封廷锴将她甩在一边，语气愈发冷冽，充满厌恶的眼神定定落在她的身上：“若不信，你敢试试，看朕敢不敢？”
林芷韵紧紧捏住手心，指甲刺入肌肤，渗出淡淡血迹。
她抿了抿唇，什么都不敢说。
气氛，沉默而诡异。
封廷锴不动，林芷韵也不敢抬眸。
“朕……”
突然之间，就见两位宫女急冲冲跑到封廷锴身边。
她们花容失色看着封廷锴，惊慌失措道：“参见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身体抱恙，说是因前皇后而染上病，太医说，太医说，需要娶前皇后心头三滴血作为药引，才能够……才能够把贵妃娘娘的病治好。”
宫女说话结结巴巴，却还是该传达的意思传达给了封廷锴、
“朕知道了。”封廷锴收回目光，“把她带下去取心头血吧！”
简短。
却不容置喙。
“什么？”
林芷韵瞳孔不断放大，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没有听错吧！
取她心头血？
心头血可是人精神本源。
若被取走，等同杀了她没有两样。
“哈哈哈哈……”林芷韵突然笑出声。
“林芷韵，你笑什么？”
“我笑我有眼无珠，笑我识人不清，为什么当初会被你伪善的外表给蒙蔽。”林芷韵将头上发簪取下。
若封廷锴让她去死，能够给林家最后留点体面。
她这位不孝女，也只能够做到这些。
只望父亲在九泉之下，不要因此而指责她不知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