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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卿就说:“这林子里面有野果野菜,只要再坚持上三天到四天,就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到时候我们收购完虫草,可以再向当地人购买一些粮食。”
一听说前面不久就有人烟了,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因为以我们当前的境况,别说是返回文明世界,就算是解决眼下的食物问题,都已经非常捉襟见肘了,所以不论是门巴族、珞巴族、还是藏族,只要是到了有村寨的地方,我们就算是暂时得救了。
队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问:“你们姐弟俩为什么要在这片毒树中间宿营,而且你们随意出入,怎么却不会像我们一样中毒?”
雅卿让我们看她的双手,只见她手上戴着一双特制的手套,她说:“这片林子里存在着一些不明生物,这些毒树算是一道天然屏障,而且只要皮肤不接触到这些毒树的枝叶,人和这些植物就完全可以相安无事。”
“不明生物?”
空空和萝莉莉对望一眼,我们几个刚刚放下不久的心,闻言也立刻又再次提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那种生物的真身,只是凭感觉,觉得那种生物似乎非常巨大,”雅卿蹙着清秀的眉,道:“因为只要是它出现过的地方,方圆十几里范围内的昆虫和动物都会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变成一片没有任何活物的死地。”
我心里顿时一紧,暗道:难怪自从进到这林子深处,夜里就再也没有听见过虫鸣的声音,原本以为是这地方的磁场有问题,原来还有不明生物在这附近出没……
“我们不会一不小心遇到那种生物吧?”萝莉莉担心地道。
雅卿就摇头道:“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我们沿着每次走过的既定路线穿越林子,就不会进入那种生物的领域。”
因为雅卿姐弟俩身上携带的食物并不宽裕,所以我们每个人所谓的“晚饭”,其实都只不过分到了刚够果腹的一份。当晚大家在商量好第二天一道启程,去寻找藏在大山中的门、珞族部落后,所有人就各自分散开,早早睡下了。
然而胃里越是空虚,脑子却反而越是清醒,我睁大着眼睛,躺在野芭蕉叶铺成的临时床铺上辗转难眠,一边无比怀念家里的羽绒枕头,一边想念着爸妈最拿手的几道家常菜,出来了半个月,第一次开始疯狂地想家。我正在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悄然起身的声音,我朝着声音的方向一望,就看见老a正在窸窸窣窣地将装备穿戴一齐。
我心头一跳,怕现在出声惊动了他,就暗中观察。只见老a将手电别在腰间,却并没有打开,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朝着营地外的林子里面走去。
我一骨碌爬起来,在黑暗中却对上了队医的眼睛,队医朝我点点头,我立刻会意,拿起一支手电就悄悄追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避开毒树的枝叶,我一路尾随着老a离开营地,不敢开手电,引路的只有前头一缕晦暗不明的光点。一直跟出了五六百米,老a却忽然在前面停了下来。
“出来吧,别藏了。”老a转过身来,似乎在特意等我。
我就从树后面出来,讪讪地道:“a哥好巧,你也亲自出来‘方便’啊?”
老a就笑,招呼我说:“走吧——”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头顶上方的树冠遮天蔽日,密密匝匝的根本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也分不清东西南北。老a就在沿途的树木上,不时寻找他以前刻下的标记,走着走着我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老a是打算去找我们昨天在林子里布置的那些陷阱!
我立刻兴奋了起来,心里充满了期待,迫切想知道我们白天辛苦布下的那些机关,经过一天一夜究竟诱捕到了些什么猎物?我跟着老a再次回到了水塘边,老a打着手电去布下陷阱的位置上逐一查看,忽然他说:“这边有一个!”我跑过去一看,发现这是一处隐藏在草窠里面的弹力机关,目前已经处于触发状态。
老a拨开杂草,我就看见机关上此时吊着个一尺多长的动物,一半悬空一半拖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死得硬邦邦了。手电光打上去,老a忽然“咦”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我见他的反应不同寻常,于是也凑近去看:只见那是一条乍看起来像是野兔的东西,然而不知为什么,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整张皮毛就像是直接绷在了骨架上一样。
老a把那东西从索套上面解下来,仔细打量,确实是条浅灰色皮毛的兔子没错。然而掂了掂分量,却发现这东西非常非常轻,身体里面似乎没有一点水分,就像是一具风干了很长时间的动物木乃伊。
我和老a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又去查看另一处有触发迹象的陷阱,这个陷阱捕到的是一只山鸡,脖子几乎挣断了,本该光鲜亮丽的羽毛此时看上去却黯淡无光,而且跟前面那只野兔一样,同样也是全身风干,似乎已经死去了很多天的样子。
可是,我们明明是昨天上午才布下的陷阱,只不过一天一夜的工夫,怎么所有的猎物就都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自打我们进入了这个磁场有问题的森林之后,不但指南针失灵了,而且时空也出现了偏差,感觉中虽然只是短短一天,而实际上时间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悄然过去了十天半个月了?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可怕想法,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连忙去看老a,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此时也变得阴晴不定,似乎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我偷眼朝着四下里张望,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说不出的沉重压抑,黑暗中仿佛蛰伏着什么巨大而沉默之物,正在从四面八方,无声而冰冷地窥伺着我们。
当我和老a一路无话地回到临时营地时,就发现轮子和队医他们正坐在篝火边等着我们。见我们两个人都神色有异,轮子就首先开口,问我们半夜不声不响地出去,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老a也不说话,就把两只动物的干尸扔在了空地上,我解释说:“我和a哥刚才去查看昨天布置的陷阱,没想到却发现猎物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队医和领队对视了一眼,队医就走到近前,去查看那两只动物的尸体。他首先拎起那只死兔子来,就着明亮的火光,只见这东西的样子就像是一截干枯的树枝,因为垂死挣扎而张开的嘴里,舌头萎缩在了喉咙的底部,而两个眼窝里则是黑洞洞的,眼球完全干瘪了,全身僵硬得就像是一具带着毛皮的骷髅。
等看清楚了猎物的样子,轮子也不可思议地道:“你们确定,这东西不是以前就死在陷阱附近的?”
我十分肯定地点头:“非常确定!在我和a哥发现它们的时候,这些动物尸体的脖子还吊在索套里,除非……”
我本来想说,除非这只动物在被陷阱套住之前,本身就已经是一具干尸了。然而,干尸又怎么会自己在林子里跑来跑去,而且还刚好钻进了我们布置的陷阱?
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绞尽脑汁,却完全找不出任何一种科学合理的解释。
队医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就从装备包底部翻出一个白色的金属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清一色的解剖工具。在我惊诧的目光里,队医已经戴上橡胶手套,开始一丝不苟地解剖起那只兔子的尸体来。
看着队医此时面无表情、异常专注的样子,我一时间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突然感觉无比陌生。再联想到队医那双比高更还要苍白、冰冷的手,一股莫名的寒意就顺着背脊慢慢地爬上来……
半个小时之后,队医直起身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尸体颈骨错位,喉骨骨折,全身没有明显外伤,死因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但是——”队医面露凝重地道:“尸体体内所有的内脏器官都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尸体全身的血液却都不见了。”
见我们听不懂,队医就解释说:“生物体的内脏和肌肉组织里,通常会储存有大量的血液,即便是死亡以后也不例外。但是眼下这具动物的尸体非常奇怪,明明没有外伤出血点,而身体里却没有任何血液残留的迹象。简单说来,就像是血液在凝固之前,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血被吸干了?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见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们几个人同时回头,只见雅卿惊恐地站在那里,她三步两步跑过来,看到地上两具动物的干尸,就紧张地问:“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明白雅卿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惊慌,我就挠头嗫嚅道:“昨天我们用陷阱抓猎物,没想到今天一看却……”
还没等我说完,雅卿就眉头紧锁地道:“糟了,那东西恐怕已经被你们引到这附近来了。”
“什么意思?”我们所有人一时面面相觑。
雅卿就说,那种巨大的未知生物,在森林里面有着相对规律的活动范围,但前提是没有人用诱饵引诱它。而一旦它发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就会被猎物吸引,移动到猎物所在的区域去。
雅卿道:“你们当时在查看猎物的时候,那东西应该还在你们的周围,而现在它可能已经一路跟着你们,被你们引到这营地附近来了!”
我和老a对视一眼,道:“如果路上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我和a哥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雅卿就摇头道:“这种未知生物的移动方式和你们想象的不同,它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某种在地下活动的大型未知生物?
面对我们的质疑,雅卿的神情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她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在西双版纳的原始丛林中有一种叫做‘吸血毯’的恐怖生物?这种生物又叫‘地皮卷’,有人说是一种动物,也有人说是一种植物。”她道:“根据当地目击者的描述,‘吸血毯’就跟家里睡觉用的毛毯一样,小的差不多两米见方,有的还要更大些,生活在热带雨林深潭里或岩石的缝隙里,背上长着很多青苔般的细毛,腹面有很多灯盏一般大小的吸盘,如果人或动物被裹住,那些吸盘就会像蚂蟥一样紧紧吸附上去,根本没有办法扯开来,直到俘获物全身的血液被彻底吸干为止。”
雅卿担忧地道:“这片丛林中的那种未知生物,也具有吸血的特性,但是面积却不知道比西双版纳的‘吸血毯’大了多少倍,因为只要是它经过的地方,方圆十几里内的任何活物都会彻底绝迹。”
“这种生物难道还会吃人?”老a皱眉道。
雅卿点头道:“没有活人曾经见过这种生物的真面目,在门、珞两族的传说里,它是千百年来这座原始森林里面最大的禁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有些不知所措。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领队表情凝重的道:“如果雅卿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启程,尽快离开这片林子的范围!”
于是我们几个人立刻分头把大家叫醒,等所有人在篝火边集中后,领队就跟大家讲了眼下情况的严重性,提议队伍成员连夜赶路穿越雨林。虽然大多数人对门、珞两族的传说将信将疑,但是在亲眼看到地上的两具动物干尸后,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理,纷纷收拾东西准备摸黑徒步赶路。
丛林深处难见日月、不辨方向,幸好前人在沿途的树木和岩石上留下了许多标记,但是这些记号也只有经常进山的药材收购商才能够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