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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君,咱们还等什么,赶快上路吧,至多一刻咱们就能走到了”尽管扎营的地方比邻乐水,在哪里他们每隔几日都能清洗身上,但一路五十里的风沙灌风,莫说身上的甲胄都沉了几分,单是胡须上粘着甩不干净的沙砾,难受至极。“到了素利的部落,老子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再将这颌下的须髯洗个干净”
“莫急”沮授摆手,踱马向北而望,估算距离与目距后并马对王义说道:“寻一伍耳清目明的军士留驻于此,观望部落,而后大部莫急,校尉且先行入部落于素利商谈,莫激起敌意。得其应允后在下再率北行。”
王义一听也回过味来,点头应允道:“诺”
旋即,指派出骑艺精湛、耳清目明者一伍,留下少许粮草命其驻留于此,后点上五骑对沮授打了个招呼便奔马而走。
素利的部落虽然在鲜卑各部中不算大部,但那也要看与谁相比。与弥加、阙机乃至中鲜卑的轲比能或西鲜卑的步度根想必,自然算不上豪奢,但比及燕北等人一路东行所破之部,单此一个大部落便能抵上十个
绵延十余里的毛毡帐篷,奔跑的骏马与猎狗,在绿色的草原上铺开一幅胜美的画卷。
但画卷中的人生活却并不那么好。
一场葬礼正在部落中进行着,渐渐寒冷的天气使年迈的醉酒老者在漏风的毛毡帐中缓缓冻死,亲族发现帐外老狗的哀嚎依照鲜卑人的丧葬习俗,整个毛毡帐篷中所有死者生前用过的器物连同那头老迈的猎犬一同在部落外被烧焚烧,部落里几十个亲族围着丧葬地在巫的带领下歌哭,以舞相送。
鲜卑人相信歌舞与生前的犬狗会保护死者的灵魂平安抵达赤山。
沮授与王义所望见的炊烟,便是他们焚烧死者生前器物散发的烟雾。
就在这种时候,游曳于部落之外的骑手发现数骑不速之客那是几个骑着鲜卑人的高头大马,身上却穿戴着他们从未见过精良甲胄的武士,他们的马背上没有弓箭,而用绳子系着木质的投射武器。
有年老岁高的鲜卑骑手眼中立即眯了起来他认得这种兵器,南方长城之内来的汉人把这种武器称弩机。在更久之前部落老大人还在世时,他曾亲眼见到南方来的汉人在他们部落中向贵族出售这种投射武器,上弦后只需要放置一根稍短些的矢,便能保持瞄准,手指一扣,弩矢便带着数石的力气投射而出,一声巨响便能穿透四十步外的四层皮甲。
“他们是汉军”
鲜卑骑兵呼朋引伴,短时间聚集出数十个骑手将几名汉军团团围住,奔马游曳在他们左右,为首者用蹩脚的汉话高声喊道:“这里是鲜卑素利大人的领地,汉人,你们为何来到这里”
王义对这几十个穿着毛皮大甲持刀挽弓的鲜卑人没有丝毫畏惧,歪了下脖子昂首说道:“我乃燕将军麾下校尉王义,一路护送使者沮先生前来贵部,求见鲜卑大人素利,速速入部落通报”
强大的国度是每个人背后最大的支撑,在高皇帝白登被围的时代,没有哪个汉儿在外族的领土敢似王义如今这般态。而现在任何一个汉儿,无论商贾、黔首,在鲜卑人的领土上大可畅通无阻只要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
实际上现在的场景也令这些鲜卑人倍感唏嘘,若是檀石槐大人没有死去,又或者他没生出个和连那么蠢的儿子,在马鹿天神的守护下的土地怎么会让汉人如此跋扈
气愤归气愤,如今的东鲜卑不再是曾经鲜卑部落大联盟中的一部分,他们只是贵族素利名下的万人部落,万万不敢与大汉将军做对,为首的年长骑手在马背上收起强弓,右手拂过胸口微微躬身用蹩脚的汉话说道:“请贵客稍等,我们部落大人很快就会出来。”
即便在鲜卑这种不毛之地,长者也值得尊敬,因为他们大多有着与年岁相对等的智慧。老者虽然畏于这个所谓的大汉燕将军所代表的大汉朝,但他一样想给这个嚣张跋扈的汉军校尉一个下马威,所以并未传令通报。
部落中一旦发现险情,外围的游骑立刻就会将情况快马传回部落之中,方才游骑们闹得动静不小,只怕现在消息已经通过至少三骑传到素利大人的耳朵里了。
王义在鲜卑骑手的环环包围中信马由缰地打着马,时不时以刀背轻拍马臀,胯下骏马厌烦地打着响鼻,左右踱步。
他清楚这帮鲜卑人是什么打算,他也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鲜卑人营中一动,至少数百骑与他们的部落大人素利是要出去的,到时候沮授与百骑护卫再打出他们的仪仗缓缓而来,究竟是谁给谁下马威
跟外族人打交道,王义做这事情可比带兵打仗顺手多了,从三年前他就在燕北的授意下在北疆负责汉地与乌桓、鲜卑等地的贩马生意,什么样的外族大人他没见过
这帮人对上汉人,大多是色厉内荏,汉人只有一面以威压、一面以利诱,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与汉地的贵族截然不同,汉地重礼,胡族最为势利
鲜卑老骑手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多时,整个部落便人声鼎沸,到处都是骏马嘶鸣之音,接着马蹄声在草原上轰然炸响,带着胡人骑手在马背上放肆的呼哨,乌泱泱穿着鲜卑毛皮大铠的骑手纵马弯弓,一时间王义目力所及之地到处是鲜卑人奔驰的身影。
呜嗷的怪叫让他的脑袋发蒙,就连坐骑都不安地发出颤抖,若非他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只怕当即就要逃跑。而王义,此时与他的坐骑一般紧张,抓着缰绳的手掌传出一阵滑腻的感觉,秋风吹在汗湿的衣襟上透出阵阵冷气,让王义想要发抖。
但他不能
因为他看见由远及近的部落方向,奔出一支足矣称得上精锐的鲜卑骑士,那些骑士有些持着带有磨砺寒光的青铜弧刀,穿着露出锈迹斑斑青铜铠的毛皮大甲,簇拥着有过一面之缘的部落大人素利卷着烟尘奔驰而来。
二十出头的素利面容并不凶恶,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旧居塞外的风霜之色,一身玄色铁铠衬托出其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之色,在他身后还有举着羊头骨杖的鲜卑巫者,而在其身侧,则为部族中强健有力者持长幡悬三条金钱豹尾,显示着长幡主人在整个鲜卑族群中的地位。
只是王义很清楚,这条豹尾幡子还是鲜卑大人檀石槐时期的产物,如今除了好看之外并无任何实际意义。
“我记得你,你是昨日那商贾怎么一日不见,便换上了这般衣甲”
素利的声音伴着坐骑奔驰由远及近地传来,年轻的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狠历颜色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汉话说得不算多好,此时恼怒之下更是言辞之中带着鲜卑土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说出来更让素利对自己有些生气,可当他看到王义脸上时才舒服了些许。
很明显,他夹杂着鲜卑语的汉话,被对面那个年轻人一字不落地听懂了。
王义在看到素利奔驰而来时便招呼两名随从将刀剑手弩手其,此时笑着在马背上以手抚胸微微躬身,对着素利以鲜卑人的礼节行礼,这才向着南面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抱歉,素利大人,王某并非商贾,而是汉地将军燕北麾下校尉,蒙将军之托,走访大人部落了解您的为人而今日,便由在下一路护卫将军的使者来此。”
话一说完,王义又正色地笑道:“在下虽然不是商贾,但今日来的这位使者,包括在下的将军,一样是想送阁下一场富贵。”
王义充满示好的话语听在素利的耳朵里,这个面容威严的年轻部落大人只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眼前这个汉人校尉所效忠的将军,此时的位置与自己部落只有一日的脚程
“既然如此,使者何在”
素利的脸上阴晴不定,就见南面的鲜卑骑手发出一阵骚乱,远方的沙丘上一队衣甲鲜明的汉军骑兵打出仪仗,整整齐齐地奔马而来。
为首一人身不着甲,曲裾深衣之外披着大氅,缓缓拱手道:“在下沮授,奉燕将军之命,拜见阁下”
正文第七十章汉朝使者
当今天下,大汉各地叛军层出不穷,攻破郡县者有之、杀人掳财者亦有之。但要说天底下那一支叛军在军纪上最为优异,就沮授看来,应当就算燕北手底下这支军队了。
这与实力构成有很大关系,张举张纯是驱策乌桓外族,在汉地无恶不、白波贼起兵前便是黄巾余党落草为寇,就算在黄巾军中他们也不算优秀、而江东那边的叛军也是如此。
但燕北的军队构成不同,他的兵马大多为占据冀州后就地征募,军中黄巾余党、各地流贼数量极少,甚至连十分之一都到不了。而黄巾首领也折服于燕北的为人,对其为听之任之。
破城扰民之事虽然确实有,但数量实际上比战乱时汉军做下的坏事还要少些。
沮授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燕北本身的缘故上。实际上他不知道,燕北如今的模样,是因为他失败太多。
这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着带给部下安定的生活,却又时时刻刻希望改变自己的现状,矛盾至极。
不过严明的军纪与汉军的甲胄确实带给沮授很大的便利,比方说现在。
小二百骑自山坡上滚滚而下,制式的甲胄与精悍老卒的声威令素利根本无暇多想,当即便认为这真是一支来自汉朝的时节,同时心底里激起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汉朝,难道这一次打算驱使自己的部落为他们战
汉家惯于驱使胡族为他们战,无论西北的羌人还是东北的乌桓,甚至于大汉最鼎盛时为常备五校尉内的长水校尉麾下兵马便尽数皆为胡人、而越骑校尉则是南方归附的越人组建的骑射之军。
可驱策鲜卑人战没有先例
迎着沮授所部缓缓进入部落时,素利的脸上阴晴不定。尽管这支汉军模样看上去无比精锐,但在进入主帐时素利看到帐中悬挂着那副属于他已故父亲的大铠时便已经打定心中主意。
汉人可是驱策乌桓人、可以御使羌人,甚至于南匈奴、休屠、屠各胡为他们战,但信仰马鹿天神的鲜卑人绝不会如那些小族一般的没有骨气。大鲜卑山孕育出的子民绝不会屈服汉朝,那不是他们的战斗。
即便大鲜卑随着檀石槐大人的陨落而衰落了,即便他的部落随着父亲的逝去而步履维艰,他素利可以将这些原因统统归结于自己的无能。但即便自己只是个无能之人,即便汉朝的兵势再强大汉人驱使鲜卑人的先例,绝不能在自己的部落开先河
尽管进入大帐中的只有沮授和那个叫做王义的校尉,尽管使者面若温、校尉满面讨好,素利却被自己心中所想之时带来巨大的压力。
此时此刻,素利坐在以一面豹皮铺设的胡凳上,心中有巨大宛若孤身前行对抗庞大帝国的悲壮之感。
“不知汉家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正襟危坐的沮授温言拱手,笑着说道:“阁下难道也不为我等准备饭食,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谈吗”
“素利夷族夷人,不懂汉地之礼,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素利的脸上没有笑容,实际上他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激动,这种感觉远超十三岁时追随父亲上战场面对凶恶敌人,“正事说罢,素利再为您接风也不迟。”
王义换了个姿势坐着,虽然坐胡凳对他来说不太习惯,可还真别说,这么坐可要比跪坐舒服多了。
沮授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素利怎么对抗性这么强不过沮授也不是真在乎什么吃饭,笑容不改地说道:“也好,既然阁下这么想,那在下便开门见山地说了燕将军打算借道鲜卑,无奈行军至冬,因此打算在阁下部落附近扎下过冬营地,因此遣在下为使者,来此以求得到您的准许。”
“借道鲜卑”素利楞了一下,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这东部鲜卑的土地自檀石槐大人离世、鲜卑部落连忙解散后汉军什么时候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居然轮到他素利来准许了这么一想,素利顿时感到扬眉吐气至极,就算是轲比能和步度根,也没有这般经历吧想到这里,素利不禁开怀大笑着拱手说道:“这是燕将军看得起素利,还有什么不准许的呢敢问阁下的兵马有多少,要扎下多大的营地,所需要的粮草、木料素利也可帮衬一二。”
虽然素利的汉话说的不好,但意思表达地还是听清楚地,既然所谓的燕将军如此尊重自己,自己也该进些地主之谊,帮衬他们一点儿。
说白了,这燕将军能带多少兵马不过两三千罢了,否则还需要征得自己的同意吗
沮授笑了,看了王义一样,王义会意,当即顺杆子往上爬地说道:“燕将军麾下辖七部校尉,各校尉掌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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