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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凉州各地的郡兵尚且有所不足,更何况麹义的征西军呢如今赵国所拥有的屯田真正成规模的仅有一处,那就是过去最富庶的关中之地。
最早燕氏在辽东乃至幽东四郡屯田,但后来因田策的冲击,军屯都被分给百姓,如今燕氏在辽东也没多少自留地,更别说屯田了。倒是过去寸土寸金的司州,因为董卓迁都致使司州大乱,反倒被燕北钻了空子,最好的田地无人耕种,全都便宜了他。
后来发黑山军民、白波军民至司州,干的便是屯田的活计。到如今,司州除了留下不到三万的军队,当年调往关中三十万军队皆成了耕的百姓。倘若在燕北统治幽东四郡时期,猛然给他三十万军队,他必然喜不自胜,但到他统领幽冀,再拿出这三十万又白波、黑山组成的军队,说实话他看不上。
燕北的军事思想一直在变化,早年用的是自己手下的老兄弟,姜晋王义他们懂得还没他多,招兵练兵乃至行军打仗全都亲力亲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出色,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失败,因为没有比较。
可到了后来就不是这样了,自麹义练出精兵在他麾下南征北讨,他是眼看着一支能比肩先汉鼎盛时期的军队在自己治下诞生,何况酸枣会盟看遍了天下诸侯,再去看黑山白波的乱军,他哪里还会看得顺眼。
黑山白波的兵,用他们打打顺风仗还行,但凡与诸侯对战为主力,很难得心应手。但不得不说,虽然打仗不行,让他们种地屯田却是一把好手。
但就算这样,司州的田地也在百姓购置下没留下多少,交与马超的军粮全靠赋税支撑。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燕北并不明白荀悦的田策究竟好在哪,他只是觉得将田地分给百姓能够最大限度上为他减轻耕的人力负担,让更多军卒成为职业武士,不必因耕种农事而耽误战事。为此放弃广袤田地所带来的钱粮,在燕北看来是值得的取舍。
但直到燕北走到如今地位,他才真正明白荀悦田策的初衷与深意。
为了帮他打仗狗屁
田策的真正目的是藏富于民,遏制土地兼并后控制百姓与豪右的差距,把原本属于豪强、大族的田地拿出来大部分交给百姓,这便使得百姓大多有余量余钱,生活富足之后开始读书识字、习武学御。当燕北顺着这个思路向前看过去,便能够见到十分光明的未来。
各地县学、郡学、州学乃至太学都将迎来更多的诸生学子,普通黔首的地位进一步提高,手有余财,华贵衣物与装饰工艺品的价格将上升,士人家庭很有可能会在宗族中寻找不成器的子弟经商从贾事。
燕北觉得,对商贾所收的税,应该再多一点。即使再多一些,将来也很难抑制人们从商的热情。另一方面,匠人、手工学徒的比例也会增多,这件事看起来倒是好事。
从坐榻上起身的赵王叹了口气,他过去做过商贾,还并非其中翘楚,他所能想到的那些精明的商贾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想必明智的商贾如今便已在铺设商路了。
不过燕北比别人掌握更多的力量,他不能阻止旁人取利,但他能决定旁人在什么地方取利赵国所谓的大兴土木,并非建起什么没用的观台,而是要在邯郸与长陵之间修一座州市,为往来行商的商贾集散货物。
行商的买卖人未必总能赚到钱,但收税的永远都能赚到钱。
燕北的面前有一副诸州舆图,舆图上被他放着几尊酒器,在酒器下压着的,便是他预计的诸州所开州市,今后将是一州最大的商市;州市之下开郡市;郡市之下开县市;县市之下开乡市;如此一来,取消关防商税,市税必然会为国中取得更多钱财。
这比先帝买官卖官快多了
当国库中的钱币堆积如山,他便能为天下做更多有用的事。
正文第三百二十一章疟疾
徐晃往赵王宫送东西了。
燕北以为这位南征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送来的会是孙策的首级或是江东珍宝,哪儿知道徐晃送来一屋子俘虏。为近侍的司马懿挤眉弄眼地笑称是一屋子人,还都是女人。
孙家的女人,全被擒住送来赵王宫。
可是弄这么多女人有什么用浪费粮食,邯郸城已经囚了个刘表遗孀蔡夫人了,再弄一屋子孙家女人算怎么回事
俘虏的身份燕北倒是都清楚的很,田豫把这些全都登记在册了,诸如孙策妻乔氏、周瑜妻乔氏,田豫还在下头添了一行专门注明人们叫她们大小乔,合称江东二乔。
孙坚的长女孙氏、中女孙氏以及幼女孙氏,合称江东三孙,田豫依上例注明孙氏三个女儿都未出嫁,其中幼女才智敏捷,刚强勇猛,在江东被称枭姬,其亲自操练一百余名女侍在水战中给登船军士造成不小麻烦。
除了她们,还有不少孙氏的女眷。
不过燕北对她们兴趣不大,安置在邯郸城便不再管她们,其实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孙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好歹是一地诸侯,把他们逼到海上并非燕北本意,燕北的本意只是投降或者杀掉就好了,哪儿想到孙家人还能除了死和降之外找到逃这条路。
燕北还以为扬州时绝地呢,谁知道人家跑到海外去了。
这下又牵制住田豫不少兵力,让他的水军停留扬州东海近畿不得回还,甚至还要不断向外寻找海岛,以期搜寻到孙氏的踪迹。不过到这时候,赵王在心里也不拿孙氏当成敌人了。
扬州士人驱逐孙氏是件好事,至少这为他省去再安定州郡的难度,有这些士人起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收复了扬州,令他能将心思着重放在西南曹操和刘备的方向。
马超那边传回来的战报没什么特别,无非是攻破白水关,随后进兵南下,与关羽打了几场各有胜负,赵云在战场上擒获敌军将领糜芳,听说还是刘备的小舅子不过这也没什么用,料想战事中刘备若擒获燕北的小舅子甄尧,对战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燕北挺想见见这个糜芳,便传信一封要马超派人把糜芳送来赵王宫。
倒是张颌那边,他传回来的战报就有点诡异了,曹操先前屯兵武陵,随后又进一步收缩防备,几乎是将南郡送给燕氏,紧跟着当张颌进兵武陵,部下贪功冒进的方悦三日南下一百七十里,让张颌提心吊胆地担忧了半天。他部下就这一个亲信,其他人都是过去度辽部姜晋的人,这要是被斩了不得心疼死
可是偏偏,方悦啥事都没有,他压根儿没遇到曹军阻拦。这就让张颌心里直犯嘀咕,三日一百七十里,在北方乃至中原,这近乎龟爬,但放在荆州武陵郡,这等行军速度便好像肋生双翅一般。
脑子有洞的人才会不截击他。
曹操的脑袋可能有病,但他的脑子肯定没洞,既然没截击,那肯定是武陵有问题。
武陵郡到处群山大谷,有些道路哪里都不通、而有些道路却四通八达,张颌在书信中对曹操的下一步动向感到忧虑。
曹操,会去哪儿呢
西边的益州道路不好走,东边的零陵郡也差不多是一个模样,难不成曹操真要往交州跑
燕北不知道,他为曹操去哪而苦思冥想时,南方距离数千里之遥的交州北部荔浦野外,曹操正嚎啕大哭呢。
是真哭,不是假哭。
在交荆边境,半个月前曹操刚与士燮留下的北面边防打了一仗。士燮西走北攻益州刘备时,认为荆州方向不会有强敌越境,因而在边防留守的军队也未刻意补给整训,留下的大多老弱。偏偏这种时候曾经在袁绍败退徐州后成为天下第二诸侯的曹操领着他最忠心的残兵败卒杀了过来,血战毫无悬念,再是残兵败卒也是跟着曹操南征北讨战力高昂的老卒,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突破关防,将交州军杀得大溃,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坏就坏在,交州不同中原,此地有瘴气。
瘴气不是什么奇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因靠近水泽地处热带野兽人类死去的尸首腐烂之后引发的细菌,这些细菌由水生的蚊子携带,咬伤人后传染至人体。在医学手段匮乏的时代下,人们往往很难意识到蚊虫叮咬能感染瘴气,等意识到自己得病,便为时已晚。
瘴气所携带的病菌,是疟疾。
曹操军队中没有多少北人,但大多数中原人与北方人没什么区别,对瘴气没有丝毫抵御能力,不过短短半月,在他的军队攻下荔浦这座交州北方重镇后便受到瘴气的困扰。这病其实不算什么,虽然确实有致死可能,但真正的伤害比曹操经历过几次的瘟疫要小的多,但瘴气在人们心中显然比瘟疫更可怕。
关键在于发病情况。
人感染瘟疫,大营里便会从开始一个接一个死变成一帐接一帐死,等到人死得差不多,瘟疫也就没了。所以感染瘟疫人只要祈祷上苍能让自己活下来就足够了,但瘴气显然不是这样。
染上瘴气,人一会儿热一会冷,像中邪。
通常见惯了厮杀的军汉老革是不怕中邪的,可一旦当他们大半军队都像被诅咒一般忽冷忽热忽正常的守城,人心便散了,这帮中原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感到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感到热,更说不出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这提心吊胆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一旦他们也觉得自己真的中邪
说实话,有心理承受能力的人崩溃之后比直接崩溃能带来更大的破坏。
就连生性乐观的曹操此时此刻也感觉自己到了崩溃边缘,这个出身汉朝最顶尖家世、从军半生做过逃犯也做过诸侯的男人时常在夜里哭泣,精神状态变得极其不稳定,并经常想到家乡。
曹操不知道自己应当何去何从,他是该率部继续向前走,还是转头回到荆州向燕北投降呢
正文第三百二十二章万户侯
时值盛夏,日头正高,高耸的赵武灵丛台之上,燕北在旧式亭榭的楼台上召见惶惶不可终日的糜芳。
糜芳是应当惶恐的,他在益州战中在白水关攻破之际受命押运粮草,不敌突袭的赵云而失手被擒,身处邯郸囫囵之中,受从未会面的赵王召见,心态很难从敌对武官向囫囵之辈完成转换;糜芳也是不应当惶恐的,天下兵败被俘的武将多了去,颜良文丑于禁之辈皆未在赵国受什么委屈,甚至后来还都领军战立下功勋。他不是第一个被缚的敌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对待敌将,通常燕北并不像对待兵败诸侯那样酷烈。事实也证明糜芳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燕北在丛台召见他,而并非更加正式的赵王宫,便能说明这个事实。
当然了,糜芳一路上被军卒从邯郸城外的南营押至邯郸城中的丛台,心里直打鼓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娘的丛台是什么地方从自赵武灵王修丛台以练兵效法胡人行齐射始,丛台便是练兵的地方。早年燕氏占据邯郸与南面魏郡邺城的冀州刺史王芬相对峙便是在丛台编练陷陈先登,待到封王更是沿袭这一传统,将丛台为效练精锐燕赵武士的校场,溢向整座城池的都是杀伐之气。
糜芳吓得腿都软了。
这么个遍插大纛的地方,燕赵武士操练起来阵阵喊杀之声,被押送着从长戈如林的军阵中走至高台,让人脑海中不自觉地联想到许多恐怖的事情,比方说出征祭旗
却不想上百级台阶,过几个转角,越过丛台内墙的城垛,却见别有洞天。
押送他的军卒之所以没有将他缚住手臂,并非为了砍头腰斩时来得方便,而是因为丛台之上正筹备宴会,台上仅布下几处座位,露天的台观上列有仪仗伞盖,伞盖之下正坐着姿容威仪颌下留着精修胡须的男人,糜芳只是稍稍望见一眼,见其眼神望来当即垂下头去。
他知道,那伞盖下身着横罗华服遍绣虎与蜼花纹的男人就是赵王。
赵王宫从官高唱一声引糜芳入座,随后行至数十步外高台敲响竖鼓,高台下校场操练燕赵武士随之令行禁止,酒食流水般送入诸军阵中,众武士齐拜高喝:“谢赵王赐食”
接着便有歌舞伶佳人自登上两侧别亭献舞,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而邯郸之地自古出美人兴歌舞,亦并非空话。可惜这些美人姣好的面貌与绝佳身段是糜芳所无心欣赏的,他只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这架势,赵王不似要杀人。
只要不杀人,一切好商量。
“糜子方,坐罢,既来之则安之,何须忐忑”
燕北似笑非笑说出一句,看起来友善的面容甚至带着点慈祥,可这表情在满腹心事的糜芳看来就甚觉惊恐了,正要伏地说些什么,便听燕北已转向另一边,“再为典君盛饭。”
在糜芳对面坐着的是赵王宫有名的大肚汉典韦,他身量超人食量自然也远超旁人,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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