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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从人愿。
燕郡王还是在一个时辰后清醒了过来，太医言：可能是回光返照。
何锦衣头皮一麻，只是可能，那也可能人就此醒来，不过身子弱了点儿。
没事儿，没人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毕竟，她可是风光霁月的郡王妃啊！
“雪柔，你爹醒了，进去看看吧。”何锦衣伸手推了一把女儿，自己却往后退。
见状，燕雪柔眼露迷茫。
“娘，爹醒了，您不去看看？”
“你先去，为娘身上太狼狈了，须得先去收拾，才能见你爹。”何锦衣仍旧如往常般温柔。
明明瞧不出任何错，可燕雪柔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谁家好人夫君大难不死醒了，娘子不先去看看夫君，反而是要去收拾收拾自身？
冷不丁的，燕雪柔就想起了先前自己听到的那些流言，脸色瞬间大变。
莫非，流言不是流言，而是真的，并且她娘已经知道真相了？！
“娘，爹那么爱你，不会在乎你现在的形容如何的，你与我一块儿进去看看吧！”燕雪柔反手抓住了母亲。
不等母亲反应，就拉着母亲往屋里走。
她要验证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何锦衣下意识就想挣开女儿的手，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挣开女儿的手，反应就太大了。
雪柔自小就聪明，保不齐会看出什么来。
也罢，反正燕子楚见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里室。
燕子楚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费劲儿抬眼就看见何锦衣和女儿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不年不节的，你回来干什么？”燕子楚是受了致命伤，昏死过去被抬回来的。
这会儿尚且不知靖王府所发生的事儿。
燕雪柔松开她娘的手，几步扑到她爹床前，伸手握住她爹的手。
“爹啊！靖王府胆大包天，竟敢跟土匪勾结多年！”
“今朝被爆出，皇上下旨夺了靖王之名，判祈家全府流放！”
“祈彦不肯接女儿写下的休夫书，不肯与女儿撇清关系，爹你要帮帮女儿啊！”
“我是郡王府的小郡主，怎么能随祈家一块儿去流放呢？！”
燕子楚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就再度厥过去。
“咳咳你说什么？！”
靖王府勾结土匪多年，那……
难道那些悍匪是靖王府派的？
否则，事情怎么这么刚好凑到了一起？
“爹，你帮帮我，我不想跟祈家一起去流放啊！”燕雪柔不知道她爹在震惊什么，她只紧紧抓住了她爹的手。
这是她爹，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要是不抓紧点儿，她怕自己逃不过被跟祈家全家一起流放。
燕子楚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好似下一刻就能咽气的样子。
咽气了好啊。
何锦衣心里怨毒的想，面上却没流露出分毫来。
片刻，燕子楚凭借自己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愣是硬生生缓过来那一口气，反手握住了女儿的手。
“放，放心，本郡王的女儿，万不可能会跟祈家一道儿去流放！”
“本郡王现在就进宫面圣，皇上看在本郡王濒死的面上，应当不会拒绝。”
燕雪柔大喜，“谢谢爹！”
神色间竟是没有半点悲伤，彷佛她只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了，而濒死二字她根本就没听见似的。
燕子楚心中觉得怪异，但也没多想。
谁让女儿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呢？
“来人啊！”燕子楚要进宫，自是没人能拦得住。
皇上听到太监通传时，一口牙气得险些咬断。
先皇就是有病，没事儿干什么赐给燕郡王一块随时可以进宫的令牌？
“皇上，郡王瞧着快不行了，您要见吗？”太监小心翼翼，心里叫苦。
燕郡王可真是害人啊！
要死了就乖乖待在府中等死啊，没事儿进宫来祸害他们这些太监干什么？
皇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不见。”
将死之人，他见了得多晦气啊！
“你去告诉燕郡王，朕知道他想要什么，朕允了，让他回府等着旨意。”
“是。”太监松了口气，行礼退出去。
燕子楚没等到面圣，只等来了圣上的口谕。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但怎么也没想到已经不好到竟是连皇上
都不想见了。
宫人可不管燕子楚这难看的脸色，心里是在想什么。
不等燕子楚开口，他们便麻溜地把燕子楚的轿辇抬起，快速往宫外送。
速度之快，活像是生怕他们慢了一步，让燕子楚在宫里咽气，惹来圣上发怒。
燕子楚心中有火发不出，本就难看的脸色蓦地变得更加难看了。
路过的宫人看一眼都会心惊的程度——
这燕郡王是真的要不好了！
出了宫，燕子楚被迅速送上郡王府的马车。
“郡王慢走。”
话罢，宫人们立即福身行礼，折返回宫。
燕郡王口都没来得及张，只能对着那些折返回宫的宫人背影干瞪眼。
下一刻，他张口呕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走，回，回府！”
燕子楚眸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死之前他还有个问题想问。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他便是死，那也死得不安宁！
郡王府的人不敢耽搁，立刻忙不停蹄地赶着马车回郡王府。
何锦衣以为燕子楚会死在进宫或是出宫的路上，没想到燕子楚的命这么大，竟又活着回来了！
“你们都出，出去，本郡王有话要跟夫人单独说。”
燕雪柔听闻她爹进宫回来了，迫不及待跑来想问结果，却被拦在了门外。
“爹真是的，有什么话非得这个时候跟我娘说？！”燕雪柔再是不满，也得乖乖在外头等着。
燕子楚直勾勾看着何锦衣，这是他费尽心思也要娶回家的女孩儿。
即便她当时有心上人，即便她当时对他不假辞色，甚至眼里从来就没有他。
他从始至终都没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事情，唯一的不甘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在她的心里占据一点儿位置。
“这么多年，就算是块石头，那也该捂热了。”
“锦衣，你心里可曾有过一点点属于我的位置？”
“郡王问的这是什么话，我嫁与你多年，难道还不够证明？”
何锦衣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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