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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仓库那天，林叔说过，早上6点-晚上6点，进出仓库不用交过路费。
他原打算6点前来的，可是睡过头了，一睁眼就6点25了。
租仓库后，他摆摊由两点一线变成三点三线：四合院--仓库--鸽子市
还好，收购站离桥头一里多路，也就早出发10分钟和晚回家10分钟的事。
何雨柱拐过一个弯，遇见一垂头丧气的男孩。
男孩左手攥着一个空中编织袋，右手肘弯曲90°，右小臂被环状布条搂着搭在胸前，他的脸像是被人掐过、拧过，又红又肿的。
是他！
那个说了送他一根萝卜、脸却硬要丢下一把硬币的拾荒小孩。
男孩头低着往前挪，他没看见前面有人。
男孩即将略过他时，何雨柱咚的一声跺地，“喂，小孩，你胳膊恢复怎么样了？”
男孩吓得一激灵，抬头看清是谁后，他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是那帮人又追上来了。
“往前面拐两个弯有一群混混，逮到带着货的人就收保护费，你绕个远道吧！”
男孩盯着大竹篓提醒道。
何雨柱上下打量男孩一眼，迟疑道：“他们抢你...破烂了？”
“嗯！”
男孩点了点头。
呃---
穷得活不起了嘛！！
抢小孩破烂，要点脸不？
“我攒了一周的破烂，正要拖到收购站卖，路上就被他们给抢了。”
男孩抠着手指，目露希冀，“上回你帮我治胳膊，我感觉你肌肉强力气大，你...能帮我要回东西？”
仅一次接触，就猜中人很能打，挺机灵的嘛。
“我凭什么帮你？”何雨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因...因为你是好人，你治好了我的胳膊，却没跟我要钱。”
“你想错了！我给你治胳膊，是因为你要买我的萝卜，我不跟你要诊费，是想套牢你，想想看，你往后想在桥头买点辣椒、萝卜啥的，好意思略过我的摊子去别家买吗？”
男孩怔住了，眼睛瞪得溜圆，神似一只傻狍子。
治病不收钱的真相，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小孩，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我凭什么帮你？”
“我...我给你好处。”男孩攥紧拳头，目露坚毅，“那袋破烂值个2块钱，你帮我拿回来，我卖了后分你2...3毛钱，不能再多了。”
何雨柱伸出四根手指。
男孩皱眉纠结一番，点了点头。
“小孩，你先去一旁躲着，等我指令再出来。”
“好！”
何雨柱继续前行，拐了两个弯后，来到一两米宽的胡同口。
胡同内，一群小混混单腿靠墙，抽烟吐雾，还聊着浑话。
“刘哥，昨个那女的滋味咋样？”
“啧，软乎乎，捏着贼舒服。活好不说，花样还多，薅头发掐脖啥的，激动得老子差点没法跟你嫂子交待存货咋全没了。”
“牛掰！刘哥，那娘们花样多，赏钱是不是要往上加啊？”
咚---
刘哥猛踢一旁的大编织袋，“加，多给了半袋破烂的钱，等老子腻了你们再去找她，报我名号打八折。”
“嚯，到时候啊，兄弟几个就沾您的光...等等，刘闯哥，胡同口有人偷听。”
“操！”
刘哥狠吸一口烟，挪了几步，扭头望向胡同口。
何雨柱也在看他，他长得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正是买果树苗那晚，碰到的混混头子。
“是你！”
刘闯扔掉烟头惊呼，显然，他也认出了对方。
刘闯扫了一眼对方的双手，没瞧见系红绳的铁片后，面露阴恻恻的笑，上回没劫成，这回干票大的，给找补回来。
他扬了扬下巴，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接着，一行人奸笑着走上前。
“喂，小子，你有护身符吗？”刘闯嚣张道。
护身符，道士、僧侣、巫师等所画的符，何雨柱不信鬼神之说，身上自然没有护身符。
“没有。哥几个，麻烦让一让，我赶着摆摊呢，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何雨柱神情焦急慌张，佯装怕事懦弱小市民。
见他如此，几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几人聚拢着一步步把何雨柱逼至：背上的竹篓贴着墙，前方、侧方没有出路。
何雨柱抓紧竹篓肩带，面露惊恐，“
你们想干嘛？”
刘闯狞笑着，“小子，在哪一片讨生活，就要守哪一片的规矩，你刘哥我，就是这一片的霸主，想在东直门桥头做生意，就得给老子上供，今儿，你和你背上的竹篓，只能走一个。”
霸主？
这牛皮吹的，也不怕把牛吹爆了。
混混组里，姓刘的身材还像个样，其余的不是麻杆，就是矮子。
一看就知是个草台班子。
何雨柱卸下竹篓，无视四周灼热贪婪目光，攥紧竹篓肩带，“我...我交了摊位费，还在林叔那租了仓库，卖的货也倍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摆？”
“小子，懂不懂规矩？是，你是交钱了，但交给的都是明面上的人。暗地里的人，你连一粒米都不撒，还想不想在这混了？”
刘闯甩手想拍人脸，何雨柱歪着身子躲了过去。
“暗地里的人？”何雨柱疑惑道。
一个长脸尖嘴的人开口了，“没错！桥头、民房仓库，我们管不着，但是要想从西南区八大胡同过，必须给我们上供。”
何雨柱了然的点了点头，“怎么个供法？”
刘闯面露得逞之意，他猛踢一脚竹篓，感受到竹篓又重又实，心里更美滋滋了。
“月初，供个3块钱或一批货，一个月内不找你茬。”
何雨柱把竹篓挪到身后，神情倔强道：“我...我没钱。钱，钱全拿去进货了，货，货不能给你们，我还靠它卖钱还债呢。林叔说过遇事甭怂开打就成，我...我告诉你们，我很能打的。”
“哈哈---”刘闯只当他在说大话，肆意大声嘲笑，“就你这样的，我一脚能踹飞十个，甭废话，把竹篓交出来。”
何雨柱大张着胳膊，挡住竹篓，“不给。”
“小子，非逼我动手是吧？”
说完，刘闯伸右手揪住何雨柱的衣领。
“嘶，脖子勒得好疼。”何雨柱皱了皱眉，“刘哥是吧？喏，是你先动的手，那就别怪我还手喽。”
刘闯嘴角抽搐一下，神情很是不屑。
一个小摊贩，能翻出啥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