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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清文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拉住陶心时的手指，与他勾勾连连：“后来我把你带走了，把你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扔掉，你就陪我一起爬楼梯，这个王冠，被我捏了捏。”他轻轻地捏了下陶心时的鼻子，像在施展魔法，“变成一颗会发光的小星星。”
陶心时的脸瞬间红了，眼睛里却像种了两颗星芒，闪闪烁烁。
他眨了眨眼睛，又指着那个矮胖子：“我怎么没有脸？”
原清文轻轻地摸了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未干的墨迹洇开了点：“我看不清你的脸，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总是要哭不哭傻乎乎的样子。”
他侧头靠着陶心时脑袋：“你就会让我心疼，梦里面也是。”
明明原清文说着抱怨的话，陶心时的心里却暖暖的，像是被蜂蜜浇灌了一遍，丝丝缕缕的香甜溢了出来。
他伸手抱着原清文，黏黏糊糊地把头靠在原清文的肩膀上，与他脸贴脸，心贴心。
“嘭——”房门被骤然打开。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小宝贝！”陶辰航眨了眨眼，笑容更大，“哈哈哈！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原清文：……！
好像……有什么记忆复活了。
陶辰航今天长发扎了个低马尾，配着西装马甲，像是个欧洲中世纪的绅士。
他关了vip室的门，走到陶心时身边，陶心时站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给大哥一个拥抱：“哥，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陶辰航一下把陶心时抱了起来，用力掂了掂，“你怎么又瘦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盒饭，皱起眉头：“就吃这个？天天不好好吃饭，难怪会瘦。我等下给你发个红包，你吃饭让小珂去点辉煌楼的，或者让周阿姨送来。”
陶心时心虚地对着陶辰航脸蛋“啵啵”几下：“我吃得饱，我有好好吃饭，而且你和爸爸也吃公司食堂的，我觉得食堂很好吃啊。”
亲脸的声音非常响亮，原清文眉头狂跳，眼看陶辰航也要亲陶心时，他连忙和陶辰航打招呼：“陶哥，晚上好。”他招呼陶心时，“快来把汤喝了，你车间里一直在说话，口渴了吧？”
“来啦！”陶心时扭扭屁股，从陶辰航怀里挣脱出来，端着汤碗喝起来。
原清文这才松了口气，就见陶辰航已经向他张开双臂：“小原，晚上好！”
原清文：……
原清文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握住陶辰航的手晃了晃：“陶哥是有什么事找心时吗？”
陶辰航满脸遗憾地和原清文握了手：“我们坐着说。”他坐到位子上，沉吟片刻，“今天早上小怀给我打了电话，他以后要离开国内到处走走，让我在工作方面照看一下乐思新。小原，乐思新现在是在你手底下工作吧？”
原清文点了点头，陶心时已经跳起来了：“老蒋要去国外？他去哪里？他那么大个‘星潮连锁酒店’就不管了？他没和我们说啊？”
陶心时打开手机扫了眼亲友群，又给蒋怀发了几条信息，对面一片沉寂。
陶心时的这群朋友，陶辰航是看着长大的。
蒋怀远走他乡，陶辰航的情绪也不高，他叹了口气：“他可能早就想静一静了吧，‘星潮’的董事长位置也交接好了。现在人应该在飞机上，他群退了没？”
陶心时仔细确认群成员，然后松了口气：“……没退群。”
陶辰航敲了两下桌子：“他也没删我好友，应该不至于会做傻事。”他看着原清文，“小原，麻烦你给乐思新打个视频电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想联系他一下。”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原清文轻轻吐气，给乐思新打了视频过去。
—
乐思新住在一栋陈旧的青年公寓里，十五平的套内面积，包括了卫生间和一个小小的烹饪台。
陶心时他们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房内，连站都站不开。
房间里很整洁，甚至没有什么人气。
乐思新本来不想和他们在公寓里见面的，不过陶辰航身上气场太足，直接拍板了要过来见他，没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也就忐忑不安地不敢再吱声提出异议。
家里连玻璃杯都不够，乐思新倒了两杯水分别交给陶辰航和原清文：“杯子不够，原哥你和小陶先生喝一杯，你们坐床边吧……”
他说完缩着脖子，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缩进去。
陶辰航并不客气，大大啦啦地坐在床边，姿态放松：“坐，乐思新你也坐，别紧张，之前扶贫的时候危房不是没住过，大老板也是普通人，你该学学小原，放轻松点。”
乐思新尴尬地笑笑，一令一动地坐了下来，仿佛他才是个客人。
性格这东西成年以后就很难改变，哪怕陶辰航再亲切，他依然会觉得局促胆怯。
陶心时也拉着原清文在床边落座，他靠着原清文，笑嘻嘻地说小话：“我哥夸你呢。”
原清文回头笑笑，把手上的水递给他，陶心时乖乖喝起了水来。
陶辰航坐在乐思新边上，乐思新身量不高，白白嫩嫩的一只，眼神怯怯，陶辰航感觉心都要化了：“难怪小怀要对我托孤，你像个小兔子似得。”
乐思新抖了抖，突然抬起眼来：“托孤？您之前说有蒋先生相关的事情和我说……他怎么了吗？”
陶辰航抱臂敲了敲手指，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合适：“你知道蒋氏完了吧？”
乐思新点了点头：“今天早上的事。”
陶辰航“嗯”了声，继续说：“小怀以后都不在国内了，他比较担心你将来的生计，希望我能带你进安民工作。你在‘月新’做前台，但前台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乐思新嘴唇动了下，脸色白了点，陶心时插话道：“小乐他会秘书的工作，现在也帮清文处理日程和文书。”
陶辰航笑了笑：“那不错，我手下的助理团队再养一个人不成问题，我找个人带你。从我手底下出去，以后如果想跳槽，哪家公司都会欢迎你的。”
乐思新的去向似乎三言两语就被敲定了，陶辰航对于乐思新这样的人来说，和蒋怀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都是霸道的，高高在上的，不在意他想法的。
他憋着气，不安地拒绝：“谢谢陶总，我……在‘月新’工作很好，我……不……用蒋怀安排……”
陶辰航奇怪道：“为什么？做我的秘书不论从能力提升或者个人履历来说，都对你更加有益。‘月新’最近上升势头确实很猛，但你在那里就是个前台，哪怕以后转秘书岗了，依然是现在来我手下工作得益更大。”
陶辰航说的那些乐思新当然都懂，他抿着唇都要哭了，转着眼睛求助地望向原清文。
原清文叹了口气：“陶哥，我来和乐思新单独谈谈，他可能有些舍不得‘月新’。”
陶辰航欣然和原清文换了个位置。
原清文不论作为乐思新的老板，或者是朋友都无法置身事外，他用只能他们俩听到的声音问：“你不想去陶哥手下工作？”
乐思新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去，‘月新’像我的家，刘哥对我也很好，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也不需要蒋怀施舍我工作……”
原清文手放在膝盖上，放松地和乐思新闲谈：“我作为‘月新’的老板，非常高兴我的员工对她有归属感，也很感谢你为‘月新’的付出。”他表情严肃了一点，“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你现在的选择并不明智。”
乐思新从没听过原清文对他说什么重话，他近乎是崇拜原清文的，他们有着类似的身份，类似的出生，原清文却有一股劲，可以走得那么高那么远。
乐思新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原清文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没多少次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你在‘月新’一个月工资四千，去陶哥手下最起码翻一倍，这是近在眼前的利益。”
“往长远了看，接触的人脉，工作强度都是不同层面的，你在陶哥的团队里做一年，可能比在我这里做五年收获更多。”
乐思新细声细气地哭着：“可我，我用不了那么多钱，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原清文点点头：“我只是劝劝你，怎么做决定是你的事情。你母亲已经去世，我能理解你现在孑然一身没有目标。”他抽了张纸巾递给乐思新，“别因为害怕不敢抓住机会，如果当年蒋怀找上你的时候，你有足够的金钱地位，你就不会被他胁迫。”
乐思新接过纸巾，像是被说中了伤心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原清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将来的你自己，或者以后的家人，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乐思新很用力地点头：“谢谢，谢谢原哥，我知道，我知道……”
原清文笑了笑：“我比你还小一岁，公司里也是，一个个都叫我哥。”
乐思新不好意思地含泪笑笑，他也知道原清文比他小，但他就是觉得原清文很可靠，像个大哥哥。
原清文和乐思新沟通完，心头一松，他回头看向陶心时，脸色顿时绿了。
陶心时整个人窝在陶辰航腿间，兄弟俩一起看着手机，陶辰航把头埋在陶心时的头发里，动作实在刺眼。
乐思新也看到了，捂着嘴，看着原清文的眼神越发悲伤。
原清文：……
原清文深吸一口气，脸更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清文对陶心时：你不要太辛苦，我养你。原清文对乐思新：是男人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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