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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暴雨倾盆，雨水的哗啦声化作赵清涯耳间的嗡鸣。
赵清涯羽睫颤抖，沉默一瞬道：“重要。”
“如果我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话，明意你会留下吗？”
白明意的思绪纷乱，撇开眼不看赵清涯。
但她的心湖却被赵清涯的话语撩动，有个声音在心里说相信先生一次，你不答应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反对，先生不是单纯的先生，他是大盛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为你暴露身份，莫要越陷越深。
忽然白明意的手指被某种东西一烫，她缩回手掌看去，原来是两人拉扯间碰到了顾望推过来的姜茶茶盏。
顾望见白明意看来，插话道：“白直笔可否与我单独聊上几句？”
赵清涯冷着眼看向顾望，只是他却不敢替白明意做主，生怕让白明意觉得自己失了诚心。
只是他紧蹙的眉头和身侧握成拳头显露出青筋的手背，都说明他对顾望这话的不满。
白明意思索片刻同意了顾望的话。
倒不是白明意有多偏向顾望，而是她想知道自己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先生突然愿意坦白身份。
这份不知情，是白明意忐忑的来源。
白明意觉得赵清涯为了要她留在东宫，不一定会告诉她实情，但是顾望却有可能。
“殿下。”
白明意的话语未尽，只用眼神示意，赵清涯不甘愿地松开手。
他眼角猩红，一身狼狈：“我在外面等你。”
殿门开了又关，室内只剩顾望与白明意。
“睦王爷请说吧。”白明意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转头望向顾望。
顾望放下手里的姜茶，他方才旁观赵清涯与白明意两人之间并非毫无眷恋。
可他觉得让白明意来睦王府也没有什么不妥。
赵清涯就是一切风暴的中心，白明意在他身边只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危险。
白明意好歹也是明之的妹妹，他护着点是应该的。
而且顾望还清晰地记得白明意扑过来的那一刻。
他早就亲身经历过无数危险，可只有方才那次不太一样。
顾望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是就与以往的不一样。
“白直笔，该说的明之应该私下与你说过，本王就不多说了。”顾望目光灼灼，“你可愿到睦王府来，做本王手下门客？当然说是门客，本王能保证你日后在北疆军中有一席之地。”
顾望这个许诺很重，不单单是看在她与卫光予的关系上，更是对她的认可。
白明意摇摇头。
顾望又道：“难道白直笔这辈子都不想要离开这深深宫墙吗？明之与本王讲，你们父母曾经因为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将你送入宫中，如今能寻回自己的兄长，重逢共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明意这回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能与亲人再见，无论如何我都是有欣喜的。但睦王爷，在下想要先知道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等顾望讲完，白明意还是不太明白为何先生会突然在她面前说破身份。
她想了想决定选个折中的法子。
“多谢王爷好意，可在下不愿就此直接到睦王府上。不过说来惭愧，在下可否请王爷帮一个忙。”
顾望挑眉，请求？
若是不妨事的请求他应下倒也没什么关系。
-
赵清涯在门外守了一会，就见顾望先行出来。
他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可要在当下把握住而非之后弥补。”顾望似笑非笑地对着赵清涯道。
赵清涯薄唇很淡地抿了下，迈步进了大殿。
他的心在顾望这似是而非的话上高高悬起，不愿多想。
殿内白明意正对着门口，相隔十几步看他。
赵清涯冷白的手指关上殿门，缓缓走到白明意身前。
“明意你已做了决定？”
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像是平日的一句普通问候。
白明意笑了笑：“我没有答应睦王爷去睦王府。”
赵清涯双眸一亮。
“但是我确实也要离开东宫了，和殿下太近只会受伤。我的离开也许对于殿下来说是件好事吧，毕竟如果我表现不好，也许会让殿下的身份在更多人面前暴露......”
“我觉得离开东宫对我也挺好的，殿下给的月俸足够我考虑其他生活，至少后半生无忧。”
“所以，殿下请放心。”
赵清涯唇色泛白，心头因为白明意的一字一句而疼痛起来，像是有人在他心头穿针，一下复一下全是鲜血淋漓的疼。
换做是其他人这样与赵清涯说话，他定然是冷着脸，连眼神都不会多给半个就叫人拉下去处理了。
但面前的是白明意。
赵清涯纵使被白明意伤到心疼，还是维持着语气和缓，低声道：“我没有这么期望过，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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