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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得知初灵姿是个姑娘后，云禾茉看起来有些兴奋。
她按耐不住地问：“所以，次哥你到底叫什么？”
初灵姿干笑了声：“初灵姿。”
云禾茉重复着：“初灵姿，初灵姿，哦，火次是灵姿的一部分，厉害呀次哥，哦，不对，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姿姿姐好不好？”
“都行，不，你最好还是叫我次哥，否则要被沈大人发现了。”
云禾茉想起誓：“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他。”
同为姑娘自然和当初男女相处有别，初灵姿这才发现云禾茉并不像之前看起来沉稳腼腆，相反，十分活泼。
她叽叽喳喳地什么都好奇，问完这个问那个，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最后对天起誓：“我，云禾茉，一定把姿姿姐，哦，不对，次哥的秘密烂进肚子里，无论谁问都是不知道，否则遭天打雷劈，我爹的病……”
见她越说越离谱，初灵姿慌忙捂住她的嘴：“可以了，可以了，倒也不用发那么毒的誓。”
云禾茉拉着初灵姿：“要不，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咱俩交换。”
突如其来的害羞，云禾茉脸上抹了一层红晕：“沈大人说年后便向我爹提亲。”
呵呵，好大的秘密。
自打云禾茉知道了初灵姿是姑娘家，每日换着法的不是去医馆便是往初家跑。
她儿时母亲身体不好要照顾母亲，后来母亲病逝帮着云父打理豆腐铺，压根没有普通孩子与同龄人玩耍的童年，现在犹如交到了闺中密友。
不过沈潭不太满意，连着几日去云家都扑了个空，若不是那个人是初灵姿，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哪里来了个野男人把他未来媳妇拐跑了。
“阿次，你就不能给我和茉茉留点时间独处。”沈潭压低了声不满地跟初灵姿嘀咕。
不过他小瞧了众人的耳力，先是陆闻渊目光飘了过来。
紧接着，袁田和孟河凑过来：“阿次，你俩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沈潭欲盖弥彰地大喊。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他。
于知乐捻着下巴：“茉茉，是云姑娘吧？沈潭，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初灵姿决定出卖好兄弟：“沈大人说了，年后便向云家提亲……”
话未落音，一群人已经奋然而起，将沈潭压住。
沈潭认命，苦着一张脸：“哥哥们，饶了我吧，我错了，不该瞒着大家。”
沈潭认错快，态度好，不过，显然，没有人打算饶过他。
以袁田为首，几人将沈潭压在地上：“好你个沈老六，哥哥们都还打着光棍，你倒好，这么快就要娶媳妇了，你说，该怎么罚？”
“救命，老大，救命。”沈潭向陆闻渊伸手。
陆闻渊耸耸肩：“我也没娶媳妇。”
“啊——我错了，错了，我认罚……”
于是，此刻，一行人正坐在南记食肆等着上菜。
想着弟弟要成亲，几人倒还算有良心，选了价格不贵的南记食肆，不过南记虽不是正店，可因其口味独特，生意异常火爆。
也不知道这家店主从哪弄来的各种香料，所有食材以海产、水果、蔬菜为主，搭配着酸辣味，倒是格外好吃。
初灵姿意外地发现陆闻渊不大能吃辣，想想那回吃全羊宴的时候，他好像确实没吃那两道辣菜。
陆闻渊擦了擦脸上的汗：“谁选得这家店？”
沈潭以为陆闻渊要夸他，举着手，着急忙慌地吞着嘴里的大虾，口齿不清道：“我，我，我。”
陆闻渊冷哼一声，孟河见状扇了沈潭一巴掌：“不知道头儿不吃辣的吗？”
沈潭脑子一抽，这才想起来，随即讨饶道：“老大，我错了，我真错了。”
这一天，尽道歉了。
“无碍，”陆闻渊大度道，“不过为了以儆效尤，年后回来上衙时，你负责打扫一个月的东司。”
嘴里的大虾顿时不香了，沈潭叼着虾的嘴张张合合，虾肉“噗通”掉进碗里，溅起的汤汁沾在桌上。
初灵姿“吃吃”笑，陆闻渊扫了她一眼：“你跟他一起。”
“啪嗒”筷子落地，初灵姿有种被针对的错觉。
一顿饭吃完，有人高兴有人愁，沈潭黏着初灵姿要跟她回家，被陆闻渊很不爽地拎着后衣领：“你跟她回家？你俩住一块吗？”
沈潭一脸委屈样：“我媳妇在他家。”
陆闻渊面无表情地放开他，拍了拍他被揪皱了的衣襟：“劝你，趁早把媳妇娶回家。”
沈潭显然并不明白陆闻渊话里的深意，其实，陆闻渊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说这个。
不过沈潭对陆闻渊的规劝深以为意，连连点头，虽说跟阿次是哥们，初老爹又救了未来岳丈，不过，男女有别，他指着初灵姿：“往后离我家茉茉远些。”
被沈潭要求离自己媳妇远一些的初灵姿此刻正与云禾茉喝着茶吃着樱桃煎，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沈潭在院子里，只敢时不时用带着怨念的眼神看一眼，然后低下头“吭哧吭哧”地劈竹片。
无他，不过是初易明来了兴致，想自己做花灯，于是自投罗网的沈潭被云禾茉指派了过去。
媳妇发话，不敢不从。
沈潭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来了上元节，就是为了和云禾茉一同逛灯市，牵牵小手，讲点情话，力争感情更进一步。
哪知道跟着来的还有初灵姿和初易明。
“你，你们怎么也来了？”沈潭气得要跳脚。
云禾茉：“我喊次哥和易明一起的，左右都是要玩，人多岂不是热闹？”
沈潭龇着牙，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四人的队形走着走着，成了初灵姿和云禾茉在前，沈潭和初易明在后。
前面两人热络地聊着天，恨不能头都凑一块去。
初灵姿压低了声：“茉茉，咱们这样真的好吗？沈大人可不知道我是姑娘，他会生气的。”
云禾茉一愣，她根本已经忘了这一茬。
初灵姿：“……”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果然，当初灵姿回头打算和沈潭解释些什么的时候，看见了张怒火冲天的脸。
沈潭揪着初灵姿的衣襟将她拖出街道，进了一处没人的巷子。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初火次，就算是兄弟也不行，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别欺人太甚。”
不给初灵姿解释的机会，沈潭咬牙切齿，抡着拳头就要上，云禾茉在一旁大喊“住手”也不管用。
初易明抱着沈潭：“沈大人，冷静，有话好好说。”
沈潭怒不可数，挣脱初易明，眼看拳头就要抡到初灵姿的脸上，只听云禾茉着急地大喊了声：“初火次是姑娘……”
沈潭没收住手，初灵姿的左脸颊，还是挨了一拳，好在，沈潭并未出全力。
初灵姿疼得“嘶”了声，捂着脸。
云禾茉扑上去：“姿姿姐，给我看看。”
沈潭整个人怔住，愣了好一会才悻悻地摸摸鼻子：“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云禾茉的眼神哀怨至极：“你的好兄弟初火次，其实，是个姑娘。”
沈潭还在震惊中不能回神，不太能理解地磕巴着：“阿，阿次，是个姑娘？”
云禾茉重重地点了点头。
初易明在一旁嘀咕：“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初灵姿：“你闭嘴，嘶——”
“别乱动，”云禾茉按下初灵姿指着弟弟的手，“回去煮个鸡蛋给你按按，不然明儿说不准会青。”
初灵姿顺从地点点头。
沈潭好像终于消化了“初火次是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阿次，你……我……”
他语无伦次地“咿呀”了半天，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哦，难怪我每次搭你肩的时候罗凌都要罗里吧嗦，他是不是早知道了？阿次，你不够意思，明明咱们俩最铁，你居然瞒着我。”
初灵姿翻了个白眼，铁你个大头鬼，你这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想明白以后沈潭好像一下就接受了初火次是姑娘的事实，他笑嘻嘻地凑过去：“还有谁知道？你本名叫什么？茉茉什么时候知道的？初老爹知不知道你其实不是儿子是女儿？对了，对了，还有老大，哦，”他想起什么，“难怪有一次阿次你问我老大是不是最恨别人骗他，在这儿等着呢？”
初灵姿不仅脸颊疼，被他吵得头也疼，她摆出一副虚弱样：“扶我回家。”
花灯没买到，热闹也没凑成，四个人一起回了初家。
初沐安和邻居们一起看灯还没回来，沈潭主动去厨房里找了两个鸡蛋煮上，剥好了壳给初灵姿按脸。
热乎乎的鸡蛋在脸颊滚动，疼痛减少了不少，她幽幽开口：“沈大人，能替我保密吗？”
沈潭就差对天发誓：“能，必须能，保证能，肯定能。”
“那就拜托了，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向大人坦白。”
云禾茉叉着腰：“这样就成了，没点别的表示吗？”
沈潭：“还，还要什么表示？”
“你把一个姑娘的脸打成这样，就算了？”
“那还不是因为……”沈潭刚要解释，在云禾茉一记眼神下闭了嘴，缩着脑袋，“那你说怎么办？”
云禾茉问初灵姿：“姿姿姐，你想怎么处理他？”
初灵姿毫不客气：“上衙后清扫东司，沈大人便一力承担吧。”
沈潭苦着脸，只见自家媳妇一点头：“我看成。”
只有妻管严沈潭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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