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住所距离九龙音乐公司不过半小时车程，加上柳安那优秀的驾驶技术，抵达时恰好九点半，距离约定的洽谈还有足足半小时，时间宽裕得很。
有柳安这个助理在，杜若不需亲自前往前台登记，这些琐事都交给柳安处理，她施施然地坐在等候区翻看着手机，心里却在平复今天早上遭受到的一连串冲击。
这柳安递交的简历上明明没有任何与助理相关的工作经历，可他今儿表现得怎么那么的老练，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即便她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对劲，这不对劲！
有问题，绝对有大问题！
“哟，杜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熟悉的中年男声从等候区左侧走廊处传来，杜若闻声看去，来者正是在浩瀚音乐工作室见过的肖经理，其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长相清秀但身材火辣的女子。
“肖经理，好巧。”
“杜小姐今天过来九龙音乐是要洽谈合作吗，您在《歌手战纪》舞台上演唱的歌曲我听了，是一首质量上乘的歌曲，没想到杜小姐不仅唱功了得，便连创作能力都这么突出。”
“肖经理谬赞了。”
“杜小姐您不用这么谦虚，像您这样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骄纵一些也无所谓。”
“呵！”
换做常人见到杜若这爱搭不理的模样，都会识趣地道别离去，可肖经理并不是常人，他的脸皮与心脏都异常强大，对此不仅视若无睹，甚至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杜若身旁。
“杜小姐，不知道我上次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有什么顾虑或者担忧您都可以直说，我会尽力帮您争取最优待遇！”
“不需要......”
“......”
正在登记沟通的柳安注意到杜若那越来越冷的脸色，拿到临时访客证件后忙加快脚步往等候区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便顿住了。
站在等候区门口的那个身影，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怎么那么像......原身的前女友，魏莹莹？
不会吧，生活不会这么狗血吧？
就在柳安迟疑的时候，那道身影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扭过头来，错愕道：“柳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间，魏莹莹注意到柳安手中拿着的访客证，眉心蹙成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解：“你是来拜访九龙音乐的？你跟九龙音乐有合作？你懂音乐？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音乐白痴吧？”
面对原身前女友那高高在上的四连问，柳安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长腿一迈便从她的身旁走过，径直朝着等候区走去。
“你站住！”从未被柳安如此忽略过的魏莹莹突然破防，不顾场合大声喊住了柳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柳安闻言忍不住笑了，没当场翻脸都算他涵养到位，这女人居然还企图跟以往那般要求他当个有问必答的傻子，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
“我什么态度？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好言好语相对么？”
“柳安......”
“柳助理，手续有问题么？”
杜若那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魏莹莹的话语，后半截气急败坏的怒骂被迫咽了回去，原本还算清秀可人的脸憋得多了几分狰狞。
“没问题，都办理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嗯，那走吧。”
“呀，我给杜小姐您介绍一下，魏制作人在大鱼娱乐负责网剧《破天》的制作，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歌手演唱片尾曲，我觉得杜小姐您就很合适，要不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达成合作。”
肖经理如同没有看见柳安与魏莹莹之间弥漫的硝烟一般，极力邀请杜若再度坐下详谈。
破天？
柳安双眸微眯，在原身的计划中，他想借此小说影视化的机会，让公司从外包公司转型为创作公司，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这个计划才刚起了个头，兄弟与前女友便一起跑路了，跑路时还不忘带走包括《破天》在内的十六本小说以及漫画版权。
原来是抱上大鱼娱乐这条粗腿了啊！
“谢谢肖经理的美意，但我们还有工作在身，下次吧。”杜若瞥了柳安一眼，再次拒绝道。
“杜小姐，《破天》小说在网络上的热度很高，影视化的消息传出后，不少明星艺人纷纷上门请求合作，其中也有不少二三线的歌手，这对杜小姐您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
因柳安的突然出现而失态的魏莹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柳安，似笑非笑道：“柳助理，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们，随时联系我。”
“不需要。”
冷冰冰地抛下这么一句话，杜若抬脚便往电梯方向走去，走出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盯着柳安，眼中满是‘你怎么还不跟上’的催促。
朝肖经理礼貌点头以示歉意后，柳安再次忽略一旁高举着名片的魏莹莹，跟随杜若的步伐进入电梯之中。
这举动再次成功将魏莹莹给气到，只是不等她发脾气，旁观全程的肖经理率先开口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柳助理是你之前的老板吧，上次见面时，他的脾气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现在怎么自降身份去当艺人助理了呢？”
“他确实是我以前的老板......”魏莹莹不屑地撇了撇嘴：
“公司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什么没什么的，他想继续当老板也当不下去，说不定是被公司破产刺激得得了失心疯，这才去给人当助理了吧。”
说罢，魏莹莹熟练地将肖经理的手紧紧挽于胸间，撒娇道：
“肖哥，那个叫做杜若的小歌手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的邀请，有唱功的歌手海了去了，咱大鱼娱乐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是不是，肖哥？”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触感，回想两次碰面时杜若那冷若冰霜的态度，肖经理心中有所动摇，但嘴上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
“即便她进来了，那也音乐部门那边负责，不会妨碍你日常工作的，乖哈！”
“那那个助理......”魏莹莹不依不饶道。
“既然莹莹你不喜欢那个助理，那咱就不要他！”
“肖哥你最好了！”
“既然我这么好，那今晚你是不是得好好表现表现，为了给你那片尾曲找合适的歌手，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说着肖经理俯首魏莹莹耳边低语了几句，引得她俏脸微红，娇嗔连连。
另一边，电梯轿厢中。
杜若的视线不时扫在柳安的背上，红唇紧抿，欲言又止。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这个柳助理与刚刚那魏制作人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这事跟工作无关，属于私人私事，纵使她心里十分好奇，也难以直接问出口。
只是她的视线过于热烈，即便是背对其站着的柳安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炙热视线，他有些恶趣味地开口道：
“那位魏制作人，是跟我兄弟一起卷款跑路的前女友。”
这短短一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过于巨大，反应过来的杜若瞳孔骤然收缩，紧抿的红唇松开，张成一个可爱的‘o’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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