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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看得清楚,悠哉道:“不要脸归不要脸,但管用啊。女人四十一枝花,男人四十皱巴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师父,你向来没脸没皮,这应该是你强项啊。”
萧影顺着梯子爬上来,站在她下头两层,一本正经看她:“你会心跳吗?”
“全年无休啊。怎么,你的心脏早九晚五加双休?”
“是乱跳!”
“心症啊?找乔玉书给你瞧瞧去。他那儿什么药都有。”她拉下面纱,掰着手指,“女人生孩子,男人坐月子,专治打孩子,外包大孝子,包出舍利子,一应俱全。”
“你耍师父呢?”萧影撸袖子。
她缩头,双手一抱:“我说我说。”
“追姑娘和泡男人的道理是相通的,”她伸出三根手指,眼睛亮亮的,“分为三步骤。俯耳过来。”
萧影将信将疑,听她低声传授,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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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绝云巅。
鬼鬼祟祟的师徒藏在一丛竹后,看坐在悬崖边饮酒的龙钟月。
梁惊雪拿出篦子替他梳了梳被风吹乱的长发,比了个“上”的手势,一巴掌拍出,推搡他上前。
他却好似腿上生了钉子,任她如何推也不肯挪半步。
“不就牵个手吗,忸怩成这样。”她恨铁不成钢,抬腿便踹。
萧影踉跄几步,声音不算小,龙钟月听见了,回过头来叫住了欲逃的他。
“阿隐?”
“师……师姐早。”他尴尬地转过身来,打了个招呼。
龙钟月目光上下扫过,诧异了一瞬:“你这……”
穿得好新啊。
萧影壮起胆,走上前几步,将梁惊雪强行灌进他脑子里的台词过了一遍,正要开口:“师姐,我……”
龙钟月正坐在崖边,手臂随着目光一道大大方方伸向他:“拉我起来吧。”
她的声音似风轻云淡,没一丝多余的情感。可探出的这只手,分明是果敢的回应。
他脑子发懵,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手在袖下攥了又攥,看着她平和淡然的双目,缓缓伸出手。
梁惊雪立在覆雪青竹下,见此,沿着山道离去,扬起的嘴角徐徐垂下。
如何的欢欣喜悦都只一刹,无尽的沉默与蔓延的灰色是她余下人生的主色调。
她握紧了手里的册子,揣进怀里,她找到了她要的答案。
正午的雪地折射艳阳,有些刺目,大片大片的雪地晃得她眼睛疼。还有几日,便是除夕,也意味着,她的生辰将近了。
她摸了摸发间的云纹玉簪,自打上了凌云山,那支竹簪她已许久不曾戴过了。那是他去岁此时赠予她的及笄之礼。
今年生辰……他会来吗?
她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于公,她是绝云派的掌门。与宁安司势成水火。
于私,他也修书一封与她和离。
纵然她烧得干净,可于并不知情的他而言,两人是再无半点干系了。
她只能在心里,卑怯地唤他一声夫君。
崖边风大,呼啸声掩盖了所有的心动。
萧影轻声地回答了她十六年前的那个问题。
其实他自己也听不清,借着劲风乱说一气,想说什么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他微微喘息,凝视着她。
迟来十六年的话,希望不算太晚。
四目相对,倒映出无边皎洁的明月。冰川裂隙,他看见她平静的脸上微微扬起笑意。
月亮说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