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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一愣，一时间没有出声。
而张德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个下属扇了一个巴掌过去，张德趴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
而傅铭川坐在那，垂眸看着这一幕，神色淡淡，还是一贯的漠然冷血。
林晚捂住嘴，有些心悸，她很少观摩这样的场景。
上次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还是在她上高中的时候。
那时她自己放学回家，路过一条小道，看见几个穿着外校校服的人在殴打一个同校的人。
林晚也不知道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学生时期的斗殴本就没有太多正当的理由，她只见那人脸上血都被打了出来，血滴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泊。
林晚觉得骇人极了，马上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那场斗殴才最终停止。
但林晚时常会想起那些流血的场面，从那时起，她便想着她要远离实行暴力的人，远离让人流血的场面。
可偏偏此刻坐在那的人是傅铭川，而这场暴力，也是她默许过的，并且她需要这场暴力。
良久，张德没了力气，停止哀嚎。
而傅铭川这才起身，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张德受伤的右腿上。
张德又发出一声惨叫，脸色发青，“傅先生，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
傅铭川俯身，一手撑在膝盖上，语气平和，“张先生，你跟我到什么歉呢？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那，那我......”
傅铭川踩得更深了些，淡淡道：“给我仔细想。”
“是我！我对不起林晚，我再也不做那些事了，你饶了我吧......”
话落，林晚这时才夺门而入，“还有呢？”
她握拳吼了一声后，全场噤言。
傅铭川这才察觉她来了，面上本翻涌的戾气不自觉掩弱了些。
林晚睨眼看着张德，上前抓起他的衣领，“那些人呢？那些被你同样伤害的人，你为什么不说！”
张德一怔，连忙点头，“我说我说......”
“是我对不起她们，我再也不做了，我，我再做我就...天打雷劈......”
林晚眼底布着血丝，薄唇轻颤。
若那天她不是靠傅铭川的名字，恐怕她也已经被张德拍下了什么照片视频。
而那些女孩们，日日夜夜都要不安、都要痛苦。
都是因为张德。
而这样的人，却每天过得快活。
傅铭川低眸看她，知道她的情绪已临近崩溃，便轻轻握住她的手，带她放开了张德，“我来处理就好。”
他将林晚的手放在手心，力度极轻地抚摸了一下，“乖，别脏了你的手。”
林晚的心安稳了片刻，她目光下落，盯着张德。
“张德，我已经找到了人，我会和她们一起指认你犯过的罪行，法院的传唤书很快就到。”
她上前，咬着牙说：“警察之后也会要求你删掉女孩的那些视频照片，但你要是敢提前放出来——”
林晚停顿了几秒，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唬不到张德，但身边这个男人可以，她也知道傅铭川会放纵她狐假虎威。
于是她又说：“傅先生第二次这样拖你过来，打你的程度可就不止于此了。”
林晚蹲下身，抬高音量喊道：“听见了没？”
“听...听见了......”
张德早就被吓破了胆。
傅铭川饶有兴致地瞧了她一眼，唇角现出了不可易察的笑意。
刚刚她的做法，他很满意。
“走吧，这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傅铭川说。
“好，谢谢。”
林晚坐到车上，车内开了冷气，她靠在椅背上，渐渐冷静了下来。
而傅铭川坐在旁边，长腿交叠，手肘闲散地放在车撑上，开口：“其实今天你可以不用进包厢，你要和他说的警告，我会帮你传达。”
“没事，”林晚扎起头发，让自己更清醒了些，“我要亲口跟那个畜生说。”
傅铭川身形稍顿，侧头，“以前不是很怕看这种场面吗？”
林晚害怕这样的血腥场面，他一直都记得。
在那林晚还跟着自己的那三年里，她当然也难免会有接触到他排除异己的血腥场面。
而小姑娘每次看了几眼，便会自己跑开，他知道林晚会害怕，会特地为她更改场地，尽量让她看不见。
可今日的她不仅没有跑开，反倒是径直走进了门，直视那个畜生的眼睛，并且无畏地警告那人。
现在的林晚，实在和那时候的她有很多不同。
亦或许，那时的他本就没有耐心发现她另外的一面。
林晚依旧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看到血在张德他脸上，我还是挺怕的。”
她扭头，与傅铭川目光相撞，“但就是怕，我也要进去。”
为了她，也为了那些女孩们。
“谢谢你傅铭川，谢谢你帮了我，也帮了那些女孩。”
“林晚，我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傅铭川眼底一片漆黑，一字一顿道：“一切，我都只为了你。”
淡漠自私，置身之外，才是他的本性。
而爱她也是。
林晚顿了下，猛然移开视线，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如此直率，说一切都只为了她。
可她呢？可能连自己真正的感情都不敢面对。
这令林晚有些挫败。
而片刻后，林晚再次望向他。
傅铭川那双深邃乌黑的眼眸，是很难让人一直移开的，她从来都觉得傅铭川的眼睛其实很好看。
“谢谢……”
她的声音在颤。
“真要谢我，可以有很多方法。”
片刻，傅铭川挪动身子。
他徐徐向她靠近，手捧过她的莹润小脸，掌心温热。
林晚一时没有挣开，只定在那，接受他这触碰。
傅铭川俯身下来，硬朗的面庞愈来愈近。
这意思很明确，他想吻她。
而林晚依旧未动，脑里已没了思考。
林晚注视着傅铭川，眼睫微动，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总是稍显可笑的，因为越是压抑，它便越是浓烈，从心底一点一点钻出来。
她根本无法阻挡。
既然无法阻挡，那是不是堕落一点，就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