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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着月光下轮廓分明的脸庞,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都已长大,长成了彼此陌生的样子。
可笑如他,却仍旧执拗地想要找回母亲,找回我。
在那凌乱不堪的记忆深处,乱城之下的阿娘,遭遇如狼似虎的叛军,被凌虐千万的躯壳里,只剩下绝望无助、生不如死的灵魂。
即便苟活,又如何面对儿子,面对丈夫,以及丈夫身边尊贵依旧的一众妃嫔?
而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我,回到父王身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还有他正如同阿娘,也许,我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耻辱。
心间尚未结痂的伤口,忽地一扯,揪痛,泪水复又倾涌而出。
轻抚着他的脸颊,我轻声叹息着,“适哥哥,你这又是何苦,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是。我们都应该忘记彼此”
“不——“他从怀中摸出那只白玉镯子,抓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套了上去。“这么多年以后,当你遇见阿霁时,你又何曾忘记阿适?!”
落在玉镯上的泪水,在清泠的月光下看来,银亮银亮的,亮得晃眼。
“这只是你的执念,当陆云将这只玉镯转交给你时,一定告诉过你,‘世间再无李若雪。’”
我微微笑着,那笑很苦,“这是我的原话,那个纯洁善良侠气的雪儿,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世上,只有一个杀人如麻、令世人闻之色变的成碧。”
他低头,吻着我挂泪的眼角,低语喃喃:“我爱你,不论你是孤女、杀手还是公主,不论你美若天仙、还是丑不堪言,我爱的就是你,只有你。我们曾经错过,再见到你,我绝不会放手,只怕再放开手,我永远找不回你了。”
可是……你忘了,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说,将来你若有了其他女人,我便不会再要你。
你也立刻说,“你这辈子只能有我,知道吗?”
可是你忘了,无论什么缘由,你终究还是忘了。
习惯掩藏在青铜面具后的面孔,太久太久,似早与冰冷的铁石结为一体。
却在瞬息间,融化于他温柔又霸道的吻。
“可是,”我心里很乱,想着他身不由己的处境,终于异常艰难地自贬道:“一个丑八怪的杀手再也配不起你。”
“不,”他在流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我的颈间,滚烫,“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不孝不仁不义的阿适配不起你,在这五年里,他如同行尸走肉,在暗夜里踽踽独行,只有遇见雪儿,他的天空才亮了,自此,世间再无阿适,只有阿霁,雪霁天晴的霁。”
——
阿墨轻叹:“缘分一旦错过,还能找得回来吗?”
——
行船
一路行来,并从诸葛清那里,对于江南目前的情势,我已有初步了解。
只是对于如何借机壮大碧霄宫的势力,虽有筹谋,但尚未找到恰当的突破口。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让诸葛水寨这帮泥腿子变成有用的人,对碧霄宫忠诚而有用的人。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和弱者之分。
安贼叛乱时,张巡只是真源县令,面对同僚纷纷倒戈,京都沦陷、皇室出逃,却能领导数万军民死守睢阳,阻挡叛军南下,保护了大运河和江淮百姓。
曾经弱小的我,寄人篱下,如同刀俎鱼肉般任人宰杀,在生死一刻,我便明白,似我这般气性骄傲的人,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就必须成为强者。
那只白玉镯子,曾经陪伴我六年,在陆云回京时归还他。
如今跟着阿霁,与流翠一道,携着他的气息,携着所有关于他的记忆,统统回来了。
他不再是天潢贵胄,只是徜徉江南的公子阿霁,我也不再是碧霄宫的首席杀手,只是他的书童,一个心甘情愿永远陪伴身侧的书童阿成。
阿成与阿霁朝夕相伴,一刻都未曾再分离。
当清晨的
阿霁练剑时,阿成便在一旁抚琴。
指端翩然间,阿成总是不自觉抬头,含笑而望,时光倥偬,白衣翩翩的少年,已经成了雄姿英发的男人。
而阿霁,剑光如电,身形腾跃间,也总是心有灵犀地望向阿成。
即便仍旧佩戴面具的阿成,即便只能看到面具后星子般的眼眸,却已令他沉醉难抑。
一曲罢,阿霁道:“这次我抚琴,我想看你为我跳舞。”
因为那个
只为他跳舞的诺言,阿成确已许久许久未曾跳舞,但她欣然同意。
铮然响起的琴声,少了女子温柔似水的旖旎,却多了男子倔强的沉郁、深沉的悲哀、悠远的思念
阿霁抬眸而望,记忆中那个如同画中人的小女孩,如他所愿,长高了,秀颀、宛若碧荷,娉娉婷婷地立在在江南清亮的竹色中。
浅碧色的衣衫,如瀑的乌发,凝白若雪的肌肤,一双眼眸漆黑如夜,却亮若明珠。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只是静静立着,翩然舞着,却能令一切都失去颜色。
阿霁默默回忆着,她是那种即便衣衫褴褛,依然一眼便能从人丛中认出的那种人。
就如那夜,在昏暗嘈杂的船舱里,只一瞥,尽管掩藏在丑陋冰冷的面具后,可是,那双漆黑如夜却又灿若星辰的眼眸,根本藏不住。
他立刻便注意到了她。
竹色萧萧,烟敛寒林,一抹青碧似飘然于透着竹叶清香的风中,久未在人前舒展的舞姿,身姿灵动飘逸。
由于经年习武,与寻常女子纤瘦柔弱不同,她浑身上下漾着勃勃生机,秀颀愈见玲珑,舞姿清扬,显出女子特有的婀娜与柔魅。
舞起来,动作非但没有半点生疏,身姿翩然,反而随着女孩子一样年纪的临近,舞出万般风情。
痴望间,阿霁心绪渐而不宁。
正如同夜晚二人同榻而眠时,他们总是相依相偎。
她还如同小时候,静静猫在他的怀抱中。
只是怀中的女孩子已经长大,曾经藕节般嫩软奶白的小胳膊,已颀秀似琼枝,凝若白玉,紧紧环住他的腰际。
女为悦己者容,单独与阿霁相处时,她已摘下青铜面具,只不过,又佩上白色面罩。
面罩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姣美精致的眉眼,而面罩边缘,韶华年纪,露出的肌肤,雪白晶莹,吹弹可破,嫩得仿佛掐一把就能出水似的。
他就这么痴看着,月光下的女孩子,黑发如瀑,肤白若雪,嵌在当中的唇鲜红水嫩,仿佛清晨挂着露的玫瑰瓣般好看。
指端轻抚着,就如同彼时两小无猜的时候,忽然,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摘下面具,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一怔,心一横,让他看看也好。
清早照镜时,侧脸上的伤口弯弯扭扭,状若蜈蚣,狰狞可怖,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想看
这世间,人心是最最经受不住考验的。
手探去,却又踌躇着停在半空,生怕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美好都会荡然无存,她旋即干笑两声,“一个丑八怪,有啥好看的?”
他的声音极好听,像铮淙的琴音,“我怕.”
阿成抬眸,愕然问道:“怕什么?”
“怕有一天,我们再分开,怕你再换个装束,怕人海茫茫,我再也找不到你.”
阿成愣住了,黑亮的眸子里,忽似凝了雾,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阿霁定定看着她,像是想要看到她的心底。
忽然,眼前的红唇扬起极美的弧度,仿佛月下玫瑰在绽放,连带着脸颊侧的梨涡,深深浅浅的,似盛了酒,嫣然一笑,“我早已是你的人了,若真有那一天,你跑不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算账!”
阿霁笑了,那笑明媚得如同秋日的高阳,温暖焕彩,他道:“我记下了,若是不来,一旦被我抓住了,我就罚你!”
“如何罚?”
话音未落,他已一个翻身将她压倒身下,他在她的耳际喃喃着,“就是这般罚,做了我的人,永远休想再离开我。”
他的唇、他的眼、他的手他全身心的一切,迷失在那一片丽质天成、风光旖旎的秀色中。
青碧色的帐幔里弥漫着重重喘息声,还有笑声。
阿霁的笑声,自从长乐园内与她共度的那夜,他已许久许久没有真正笑过。
那时,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可现在,阿霁深深嗅闻着,那是从未闻见过的芬芳气息,带着幽兰的芬芳,又于深处渗出淡淡苔藓的清香,仿佛踏入春意盎然的森林,令人心旷神怡。
尚未历人事的她还似小时候那般,抱紧他,在他身下既羞又喜、手足无措的悸动颤栗着,口中嘟囔着:“阿霁,你能不能不要老戳我的腿?”
“?”
“嗯,能管束一下你的小老弟吗?”
阿霁的脸当然也是红通通的,憋的。“我管不了,他是你的,要捏成扁的圆
的,都听你安排。”
她在他的掌间像蛇般扭动着,喘息呻吟着,颤声问:“他长在你身上,你管不了?!”
“他找了你五年,等你了五年,憋太久了,如今终于找到了,却只能看,还要干等上几年才能吃到嘴里,这样下去,要出毛病的!”
她瞪着星子般的大眼睛,眼底似琉璃般焕彩,终于,探出小手,酸溜溜道:“嘿,别装无辜了,这五年你可一直都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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