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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狗仗人势！”老太太被气得又是一阵哆嗦。
“就算庆嫂做的不对，毕竟是家里的老人了，你至于当众打她？你让她的脸往哪搁！”
“哦？家里的老人，就可以对主子大呼小叫、不讲规矩了？”
陆曦月分毫不让，冷冷地看着老太太，“我堂堂陆家大小姐，今天被祖母当众责骂，也没见祖母在意过我的脸往哪搁，庆嫂一个没规矩的下人，倒是能劳动祖母关心了！”
“原来陆家的规矩，是这么定的！”
“你……不过就是个早晚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张嘴闭嘴陆家的规矩，陆家的规矩是你有资格提的么！”
老太太本来就是借题发挥，此事并不占理，她心里明白得很，此刻索性不再掰扯对错，开始直接撒泼了。
她本来只是想像以前一样教训陆曦月一顿，立立规矩，没想到陆曦月还真是像庆嫂说的那样，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点亏都不吃，说话能噎死人。
陆曦月的眉头挑了挑。
这是她第二次听这个老古董说她是赔钱货了。
“母亲，您……”陆霄霖对眼下的情况头疼的很，就要开口劝阻。
今早之前，他是不知道庆嫂被陆曦月打了的。
昨天陆曦月回来，他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当时陆曦月没说，他也以为是庆嫂说了陆曦月几句，并没有在意。
毕竟庆嫂之前经常这么干，他也习惯了。
他是没想到，昨天竟然不是庆嫂欺负了陆曦月，而是陆曦月打了庆嫂。
“祖母刚刚说什么？赔钱货？祖母是在说我吗？”
陆曦月没有给陆霄霖开口的机会，她一对杏眸不辨喜怒，直直地盯着老太太，嗓音清凌地道。
“说你怎么了！一个丫头片子，不能给我们陆家传宗接代，不就是个赔钱货！”老太太气势十足地瞪着陆曦月。
“按祖母这么说，这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赔钱货，”陆曦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凉凉的笑意，“那……祖母您呢？”
老太太立时又是一噎。
“陆曦月！！”陆霄霖忍无可忍地厉喝了一声，“你闭嘴！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陆曦月转向陆霄霖，冷冷地笑了笑，“那父亲说一说，我刚刚说的哪句话过分了？”
“不分青红皂白要为庆嫂做主责问我的，不是祖母么？”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的，不是祖母么？”
“说我是赔钱货的，不是祖母么？”
“我没有乖乖任打任骂，就是过分了？”
“陆萱语给祖母的养生汤里下泻药，怎么没见父亲责备她一句过分，也没见祖母骂她一句？”
一旁一直在尽量减少存在感、唯恐受到波及的陆萱语：？？？
不是，她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转到她的头上来了？！
“祖母张口闭口赔钱货，不能为陆家传宗接代，”陆曦月并没有理会老太太和陆萱语的脸色，嗓音清冷继续强势输出，“那祖母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母亲和我这两个赔钱货，许家不会这么十年如一日地扶持陆家，您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舒服地坐在宽敞的别墅里骂我是个赔钱货。”
“孙女也实在好奇，陆家现在是发达到什么了不得的程度了，难道是有皇位要继承了？”
陆曦月此言一出，餐厅里立时一片安静。
连之前远远地在一边伺候的下人都躲得飞快，不敢听，真的不敢听。
陆家上下没人不知道，陆家是靠着许家的扶持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但之前可没人敢提上一句。
陆霄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且他最忌讳别人提到许家的扶持。
陆曦月这些话讽刺意味十足，真真就是把陆霄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可下人们缩起来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陆霄霖发火的怒吼声，不由得互相对望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怪不得听其他人说，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了，看来真不是瞎说！
要是以前的大小姐敢这样和老太太说话，老爷怕不是早一个巴掌抡过去了。
可是现在大小姐这样疯狂地在老爷的雷区试探，老爷竟然都不发脾气！
陆家的风向，是真的要变了吗！
陆曦月自然知道这些话陆家人是不爱听的，她就是故意要说。
笑话，得益于许家的照顾有了现在的富贵生活，不仅不心存感激，竟然还忘恩负义，那么对待她们母女。
天下间没有软饭硬吃、还吃的这么理直气壮的道理。
老太太被陆曦月气得面色发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霄霖也是面色铁青，却强忍着怒火，一言不发。
钟情与陆萱语母女缩在一旁，更是一声也不敢吭。
刚刚陆曦月对着老太太火力全开，把她们母女看的目瞪口呆。
虽然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陆曦月的牙尖嘴利，但她们也实在没想到，陆曦月竟然已经狂妄到了这个程度。
震惊之余，两人心里也有点暗爽。
老太太不是特别喜欢她们母女，平时动不动就拿规矩压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眼见着老太太在陆曦月手上吃瘪，两人心里是觉得解气的。
“看来这早饭是吃不成了，”陆曦月懒得再浪费口舌，淡然地站起身来，“我还是去外祖父家吃吧。”
本来因为昨晚没睡好，就是心烦意乱的，所以一开始为了图个清静，她的确没想和老太太对上。
奈何老古董非得巴巴地主动招惹她。
老古董都这么主动了，她要是不礼尚往来，显得多没规矩，多不尊重长辈。
打嘴仗？
要是她好好发挥，怕是可以直接气死这个封建又刻薄的老古董。
见陆曦月转身就走，老太太瞪着一对三角眼，哆嗦着指着她，“你……你这个……”
“哦，对了，”陆曦月没有理会老太太，而是看向钟晴，“母亲把我之前的礼物整理出来了吗？我稍后去外祖父家，想戴小舅妈送我的那套粉钻首饰。”
刚刚还在暗爽的钟晴乍然被cue，心里不由得一紧，这才抬起红肿的眼睛强笑着道：“都准备好了……稍后就叫人送到你的房间去。”
“辛苦母亲了。”
陆曦月淡淡地扫了她红肿的脸颊和眼睛一眼，又道：“除了那一套粉钻首饰和所有礼物的礼单，其他的就不用麻烦送去我的房间了，直接送去萱语姐姐的房间吧。”
陆萱语正心惊胆战地想着等会怎么应付老太太，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父亲没说吗？”
陆曦月又扫了一眼陆萱语同样红肿的脸颊和眼睛，“你的卧室，我住腻了，今天就换回我原来的。”
陆萱语一愣，然后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陆霄霖。“父亲……”
陆霄霖阴沉着脸，没有回应。
陆萱语心里不由得一凉。“父亲，我不要……”
“我先走了，麻烦母亲安排人把我的东西打包好，搬回我原来的房间，”陆曦月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出餐厅，“就辛苦母亲了。”
“你……你这个没规矩的小蹄子，你给我回来！”
老太太此时一口气终于顺畅了，指着陆曦月的背影破口大骂。
“对了，祖母，您年纪大了，就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了，”陆曦月站住转身，看着老太太淡淡地道，“以后这种孙女管教下人的小事，就不劳祖母您费心过问了。”
“您之前拉肚子那么久，现在身子怕是还虚着呢吧？还是养好身体要紧。”
陆曦月说完，又似笑非笑地扫了老太太一眼，背脊挺直地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