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霜站起身，容色微敛，眉目浅淡，垂眸看他。
谢辞本能的感到不安。
“你自己可以？”好半晌，她开口，“你的自己可以，就是一声不吭消失三日，被我发现时，浑身是血的躺在山中，满身都是被撕咬的伤口，差点死了。”
“是这样的可以，是吗？”
女人音色凉如腊月寒泉。
谢辞不语。
好像是有过这事。天山中镇压着诸多邪灵，当时他想去引诱一只来玩玩，便刻意穿了极宽松的衣服，当然也没有缠上纱布，去镇压口晃荡了一圈。
他的肉，寻常生灵会厌恶，但十分吸引邪灵。
那时，似乎是引发了一起暴动，邪灵险些突破镇压，最终还是被天山强行压下。
后来，的确是被沈微霜找到的，他醒来后，发现她身上多了几处擦伤，明显是与山峦刮蹭产生。
他被她娇嫩肌肤上血淋淋的伤口吓一大跳，此后再也没去过。
少年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她当时受伤的小臂上转了转。
空气静寂，针落可闻，微涩的苦香弥散屋内，沈微霜面上神情彻底冷凝，谢辞动了动唇，低低向她道歉，却未有动作。
他十九岁了。
悬在床榻边缘的指尖颤了颤，莹白灵力盘桓其上，他想唤醒沈微霜了。虽然不知道是否能成功，可她若一直坚持——
“既如此，你出去罢。”
沈微霜回身，将白纱丢进木箱，又扔下手中巾帕，砰一声，银盆溅起水花，走几步，打开门。
谢辞怔怔看她。
“天色暗了，早些休息。”她道。
“师娘，”他不动，指节紧紧攀住床沿，莹白灵力早已脱下指尖，小白团子一路滚到女人脚边，急得直打转，少年胸口起伏，眸色颤动，“您生气了吗？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沈微霜接话，平平静静。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强迫你，有些事情你不想我管，我以后便不会去管——”
“不行！”
她的话语被直接打断，有一瞬间，少年面色冷得慑人，眉目凝成寒冰，瞳眸黑黢黢的望她，窗外霞光洒进，瞳仁映出诡异色彩。
空气凝结，谢辞缓一口气。
“师娘，”他低声道，“您别这样，我脱，我脱就是了，您别说这种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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