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进春,天儿却不合时宜地迎上倒春寒,更是激得正道堂的气氛愈发严肃。
“还不跪下!”身边一声厉喝,下一息,小腿传上来撕裂的剧痛。
裴栖鸢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就腿一软,狠狠地磕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切切实实的闷响让她不由得眉毛一缩,暗地龇牙咧嘴起来。
什么鬼啊?这是又穿越了还是怎么个事?
怎么每次穿越面对的都是烂摊子。
“裴栖鸢,为抢夺机遇陷害同门,生性顽劣,藐视门规,不知悔改。”
“根据宗门门规,即刻逐出!”
裴栖鸢:“……”
哦。
不是烂摊子,是死摊子。
原著真贴心,知道她废物的不行,直接快进给她干到灵境试炼被抓。
虽然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但是,但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出生即老死,穿越即打死。
真不活啊。
“裴栖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种时候少不了死对头的落井下石,通过灵境试炼的修士可以穿上宗门弟子服。
眼睛几乎要长到头顶上的温执玉即使穿上正经端庄的弟子服也掩盖不了浑身散发着道貌岸然的气息。
裴栖鸢暗骂晦气。
本来塌房就烦。
偏生嘴又像是被缝着一般,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她听到逐安的声音:
“陷害同门?我只是抢先拿到了吸引凶兽的花,在灵境里弱肉强食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要谁先看到就是谁的,改天御剑飞行上灵境上方绕一圈难不成能包圆了?”
逐安能这么呛回去,是裴栖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在自己这里百般为难,怎么到外面敢硬刚长老?
“油嘴滑舌!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长老怒极,令人寒颤的威严压下来,使得逐安的腰弯成一张弓,额头已经被死死地抵在白玉地幔上,血如同不要命一般渗流。
裴栖鸢被拘在逐安的身体里,五感也被同化。
近百斤的重量压在背上,半分喘息的余地也不留。
唇齿之间盈满浓重的血腥又被人黏腻地咽下去,压得脾脏生疼。
裴栖鸢感受到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撕心裂肺的恨意,侵透五脏六腑,混合发腥的血液,齐齐地让人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汗淋淋的手心,手背激起很明显的青筋。
不甘,怨恨。
却一点也反抗不得。
弱就是原罪,因为弱,她要被所有人谩骂,欺辱。
为什么?都告诉她机会要自己争取,怎么别人能争,她争就是生性顽劣、卑鄙小人?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懦弱胆小只知道忍耐退让的人,怎么会在短短过了个灵境试炼的功夫,心境居然天翻地覆?
裴栖鸢很难想象遂安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下一息,面前所有的场景全涣散成散发灵光的粒子,漂浮在空中。
饶是裴栖鸢再怎么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修真世界,也没办法将入眼之景合理化。
而且经历的这一番,反倒是像在做梦。
那就说得通了。
粒子轻盈浮动,裴栖鸢伸手去碰,发现自己还是被拘在遂安身体里,丝毫不得行动。
结果粒子竟然如同约好一样,瞄准裴栖鸢冲过来。
那千军万马的架势一看就很疼。
她下意识地想躲,但她忘了自己动不了,只能硬生生地抗下。
……不是,这小东西怎么这么疼?
裴栖鸢低头去看,怀中的哪里什么粒子,竟然是已经没入胸腔的剑。
“裴栖鸢,心怀鬼术,残害同门!”
“根据天罡宗宗门门规,处以极剑之型,剔除灵脉,逐出宗门——”
浑厚的声音穿过天罡山,在众弟子头顶回荡。
“这么严重吗?这极剑刺上一道都能要修士半条命了吧…”
“据说上一个单罚极剑,养了足足三年才能正常修炼。”
“关键还要剔除灵脉,这两样下去不死也要落个半残…”
“活该,谁让她抢本少爷的玄幽藤。”
“可是大家都是公平竞争啊。再说,裴栖鸢本来灵力就低下,你平日里欺负她就算了,居然还要颠倒黑白,污蔑她。你这不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温执玉冷笑:“是我逼着她抢的玄幽藤?还是我逼着她那么蠢?不过只是被捅了一剑就受不住,怎么还好意思说。而且她那灵脉,剔不剔除,貌似都一样吧。”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温执玉眼底的阴霾吓了回去。
“你这么关心她,不会私下已经和一个废物勾结起来了吧?心疼你的小情儿了?要不然你和她一起,去试试?”
“!你……”替裴栖鸢说话的人咬了咬牙,不敢再应声。
温执玉得意地挑起眉梢。
裴栖鸢这次将附近的对话听个大概,之前疑惑的事情迎刃而解。、
怪不得原主被逐出门派后不出半月就死了,原来还有这一遭。
可能是因为二人此刻一体双魂,她共享着遂安的情绪,也变得出离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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