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正处在半梦半醒阶段,不情不愿坐起来,迷迷糊糊挪向书桌拿手机接听。
姚萱竖起耳朵,听不清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内容。
但不难分辨,对方是个女人。
“好。”梁晏只答一个字,挂断电话,向衣帽间去。
意识到他要出门,姚萱踢开被子下跳床,顾不上穿鞋便跑过去阻拦。
“你不能走。”姚萱撑开双手双脚,宛如桁架钉在门上。
担心梁晏误会,她又说:“我爸妈都在家,你现在出去,不是打我的脸?维护表面和谐是你职责所在,所以你今晚给我老实待这。”
似是没料到她会阻挠,梁晏愣了一下,随即耐心解释:“苏女士出了车祸,我……”
“你们男人都没有鉴茶能力吗?”她冷脸质问。
“苏星纯早不车祸晚不车祸,专挑这个时间出车祸,你就没想过原因?”姚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完全不给他插嘴机会。
“再说,你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你去了能包扎还是能做手术?既然都不能,你去干嘛?”
姚萱声色厉荏,步步紧逼,梁晏小步倒退,后脚跟抵上沙发,退无可退。
她按住他肩膀,用力把他推回沙发上,强势输出:“别给我说你能去缴费。苏星纯有经纪人有助理,有她自己的家人,轮不到你这个没名没分的情夫给她缴费。”
在自己地盘上称王称霸,姚萱底气十足。反倒梁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处处受制于她。
梁晏按着坐垫支起身子:“苏女士是我家……”
“是个鬼!户口本上只有我和你,她算你哪门子家人?”姚萱再把他推回去。
一摔接一摔,梁晏眼底惺忪睡意渐渐淡去,眼神亦恢复清明。
他揉揉太阳穴,平心静气道:“姚总,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不能。”姚萱叉起腰,态度强硬,“平时你想怎样我都不管你,总之今晚不行。如果在我妈面前漏了馅,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你自己掂量吧。”
场面僵持不下,梁晏一言不发想对策,姚萱等着他妥协。
手机不合时宜震动,他淡淡一瞥,姚萱眼疾手快抢夺,看也不看备注,直接接听。
“喂,苏小姐是吧?他今晚有事走不开,你有事自己先处理。都成年人了,遇事别这么矫情,如果你确实不能自理,我可以让他派个人过去。”姚萱表情阴郁,语速飞快。
电话那头无人应答,她移开手机,疑惑看梁晏。
他怀抱枕头,嘴角笑意荡漾。
姚萱不明所以,猜想是不是自己类似争风吃醋的行为取悦了他,于是放柔声音道:“苏小姐,我无意介入……”
梁晏忽地扯她衣角,面色凝重摇头。
“喂?是小萱吗?”中年女声混着几不可闻的电流声,在静谧的房间里飘荡。
姚萱倒吸一口凉气,愣愣放平手机。
只见屏幕上写着一个大字:妈。
笔画横平竖直,有棱有角,刺痛双眼。
梁晏接过手机给她找补:“妈,我和小萱闹了点别扭,她在气头上没注意看备注。”
他走向阳台,后面母子俩说了什么,姚萱听不清,也不敢溜过去偷听。
几分钟后,梁晏撩开遮光帘进屋,姚萱转着食指支支吾吾:“梁总,过几天我能不能……”
梁晏一字一句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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