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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平九江北上夺京,达官贵人们似乎都莫名地坚信朝廷会平叛一切战乱,南魏在前些年,即使是与强悍的北元相争,都从未落过下乘,更何况是这些个零零碎碎的叛军?
再说,刘浮山是谁?若是真有几分本事,即便不想徐陵与萧全那样声名显著,此前也应该为人知晓。
所有人信誓旦旦叛乱不过是一时兴起,没过多久定会被平复,只有吴江宁有些忧虑。
吴江宁早先是宣王的时候没什么大志向,他希望太子哥哥能平平安安登上皇位,他自己则做一名老实本分的王爷。
如今这份朴实的愿望湮灭于先太子暴毙,朝政党争铺天盖地涌向他,季明叙远走九江这几个月,他只感觉如水中浮萍,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就连淮安府与内阁首辅徐文达都向他频频伸出橄榄枝,往日情谊甚笃的姑姑庆愿如今见了他也是笑中藏锋,言语间是密不透风的蛛网,稍一不留神,就要被她套些话进去。
吴江宁坐在马车中,有些焦躁地抚着膝盖上的那处布料。
马蹄踏踏,打破巷间少有的宁静。
马车前的风铃随风轻轻响动,忠义侯府的门房本是阖着双目老神在在地看门,听见响动立时警觉地睁开双眼。
一见是皇室独有的马车,那门房囫囵个站起,快步走下台阶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吴江宁撩开帘子,见门房还在颤声请安,连忙道:“起身吧,府上世子可在?”
门房恭敬道:“世子从九江一路辗转,今儿个方从宫里回来。”
吴江宁自是知道父皇曾传他进宫,当下被太监简昭扶下马车,“既是如此,孤当亲自进府去看望,你去府内通传一声。”
门房连忙转身进府。
...
府院中,储君莅临的消息放松到寂安手中。
寂安得到消息撩帘入内,“世子,太子殿下到已经到了府上。”
季明叙正在榻上躺着,他手里拿了本书,左胸处裹着纱布,受伤的那条腿现下也裹得跟粽子似地,听寂安通传,他有些意外:“太子?”
他刚在皇宫觐见完皇帝,儒影怎么不在宫里见他?
寂安想了想,回禀道:“我刚才远远瞧过去,太子殿下面有忧虑,神情不安,许是肚子里揣着事情过来的。”
季明叙翻身坐起,将书阖上扔在手边,挑起眉头:“我记得走前,太子是在户部当职?”
户部掌管天下赋税农田和俸饷,如今国库空虚,皇帝却大兴土木,工部造事总有银钱亏损,这中间的缺漏就总得户部来填,但户部又拿不出钱来,因此户部和工部素有嫌隙。
但是工部造事皆登记在册,大量的官银批下去,为何总有亏损?南魏税银丰厚,国库不应连年空虚,又为何总是拿不出钱来?
吴江宁夹在中间,想要干些成绩出来,不可谓不是难上加难。
季明叙起身穿衣,拄着拐去迎太子,后者已经进了院子,吴江宁让随侍们在院门等候,背着手加快步伐,高声道:“永年——”
廊下一个人影瘸着脚,欣喜道:“儒影。”
两人许久未见,吴江宁走过去大手一揽把人抱住拍了两下:“几月不见,怎地消瘦这么多!”
季明叙被他拍得胸膛震动,闻言立时抿住唇,冷声道:“还不是那月阿命做得好事。”
吴江宁话音一顿:“......真是她推你下得城楼?”
只是那月阿命也不像是这等人......
季明叙冷笑:“不是那女贼还能有何人?刘浮山等人以我为质,欲羞辱朝廷门面,孟泰反叛后想要与刘浮山里应外合攻下临川城,那女贼虽然身手勇猛,连杀魏如海与孟泰,又在城楼之上大战百人余,但是见我被困,竟然直接将我踢下了城楼,如此谋害,若非我性情机敏,只怕早就遭了贼人毒手!”
吴江宁大骇:“当真如此?”
他一甩双手,背身走到廊道旁,皱起眉头:“早先我见这女子虽然是异族,但性格直率,谈吐有方,便以为她是个良善之辈,谁料如今她将你踢下城楼,简直是心狠手辣!”
季明叙:“儒影,你就是太单纯,被她欺骗了,日后定不要对她生出孺慕的心思,这等女子,怎能与你为伍呢?”
吴江宁听了更是心痛,看向季明叙,叹口气道:“满朝文武,懂我的人只有你一人啊,早先是我为她美色所迷,如今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儒影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两人这便进入厢房,寂安差府上的厨房做些餐食送到屋中,随后命下人退避,周遭顿时清净下来。
吴江宁这次前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束手无策,他静默片刻,似是在斟酌言语,季明叙瞥他一眼,拎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才道:“可是朝上的事情?”
季明叙早先被拎进翰林院当修撰,这个位置是妥妥的宰辅接班人,如若政绩得当,便能从正七品扶摇直上入阁拜相。
季明叙从原先的弃子转变为储君之谋士,不可不归功于先太子暴毙一事,吴江宁在朝中没有势力,老皇帝便辛辛苦苦把他的身边人拽到吴江宁身边来,希望他能培养一些心腹。
但是这个心腹命有些苦,做惯了皇帝背地里见不得人的那些腌臜事,变成弃子不说,还来个异族棋子与他争锋,现下又因为九江行贿案,差点被月阿命谋害。
吴江宁对皇帝的打算一清二楚。
他是储君,以后南魏的江山要有他来掌控,但是这个天下却不只他一人说了算,因为朝野上下会因为权柄欺骗年轻的皇帝。
吴江宁要求不多,他只想当个守成之君,不必名列史传,也不必名垂千古。
但是这点简简单单的要求,似乎朝臣们不愿意满足他。
他思虑半晌,脑中闪过万般种种,最后才道:“永年可知宰辅徐文达?”
季明叙拎着茶壶的手一顿,诧异地瞥向吴江宁:“什么意思?”
徐文达谁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保皇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对面的男人神情一下子平静起来,他拨弄着桌案上的那只茶杯,缓缓道:“孤的姑姑庆愿,这些年愈发地无法无天,你说这江山,到底是她来坐,还是孤的父皇来坐?”
季明叙打量着吴江宁片刻:“殿下浸淫权柄不多日,却也有所转变了吗?”
原先的宣王虽然会说一些朝政上的趣事,但他志在山水,时而关在王府中做些木工活,他不参与党争,与庆愿是良好的姑侄关系。
但却从未与他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些。
那时候的宣王与季明叙,二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朝廷政务在他们之间仿佛是扣上枷锁的禁忌,宣王知晓季明叙在替父皇做事,季明叙知晓宣王不理朝务,即使身为王爷连个贴身伺候的太监都不曾有,但依然乐在其中。
吴江宁:“儒影,我今为太子,退无可退,如若败了,便是灰泥一团,再无生的权力。”
季明叙平静地饮了口酒:“儒影,这天下,要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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