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她命不久矣》转载请注明来源:重生流小说chongshengliu.com
。薛兼向南急行,也许是想请瞿准去给她诊治。
一介贼子,竟然为了被看管起来的人质,甘冒被人发现横行不法的风险……甚是有趣。
但愿薛大姑娘平安无事。如此,他便可早日找到机会,与她好好谈谈。
陆缥闲来袖手,极目远眺。饶是他使力极佳,也只可在一片黢黑之中依稀辨别出建筑剪影,以及由它圈出的四角天空。
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薛宅里,亦有小厮正仰头注视着同样形状的方寸夜空。他刚刚听见空中传来熟悉的异响,故而守在这里。
少顷,远道飞来的信鸽收翅落下,被其收入掌中。
***
薛扫眉这场病来势汹汹。瞿扁鹊和一众仆从日夜守护,直到第三日清晨,她才将将退烧醒转,能够勉力从榻上坐起来一会儿。
这几年,因血虚畏寒,薛扫眉房里总是早早点起炭盆。为方便透气,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又为压制入侵的寒气,屋外檐下也烧了一盆银丝炭。
阿橘正在翻动屋外的炭盆,忽见薛兼风尘仆仆地从外边大步走来,连忙缩手退到边上,行了个礼。
“大姑娘醒了?”
“是。瞿扁鹊说人已无大碍了,但需好好休养,这几日不可再见风。”
薛兼闻言颔首,很快走到薛扫眉闺房门口。他伸手正欲推门,忽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到炭盆边上站定,抬起双臂。
白蒙蒙的水雾从薛兼衣袖下方穿过,一阵暖流如电流徐徐涌动,击退了他身上的寒意。
薛兼在寒暖交杂中默默站立,忽然想起幼时在北方幽宁道深山中见过的雪松,被风拍打过后簌簌甩下雪粒的样子。那时他衣不蔽体,但仍忍不住想:那些树好孤独啊,都没有人在意它们冷不冷。
片刻之后,等身上的寒风肃尽、彻底暖和起来了,薛兼才收起思绪,抬步推门而入。
薛大姑娘早就听见他在门外,此刻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我一早在外巡店,听说你醒了,便过来看看。”
“倒是我耽误你继续做薛家的大功臣了。”她浅咳一声。
薛兼早习惯了她的讥讽,只当没听见,继续说:“你昏迷时,主人传信过来,询问你的状况。我将那夜你与陆御史相处的情形告知了他……并说那是你有意接近陆御史、故意设下的局。若主人后面亲自问你,你也应如此说。”
“你不必自作聪明,我也不需要你为我遮掩。”薛扫眉支起身,恹恹冷笑,“我就是在府里无聊惯了,趁你不在,出去见见外面的天地,正好遇见陆御史。他天潢贵胄,玉树临风,又勇猛救我于歹人手中,我对他一见倾心,恨不能日日相好。”
她每说一字,薛兼心弦便更紧一分。待她喘息着将话说完,薛兼才松开紧握成拳的手。
“主人要我转告你,‘调开薛兼,擅自行动,与抗命无异。念在你体弱,这次就由薛兼代我,浅赏你一巴掌,教你反省清楚。至于那姓陆的狗官,既然勾搭上了,那就继续笼络住他,反正……’”他逐字重复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反正什么?”薛扫眉面无表情地追问。
他继续转述:“‘反正你与你娘一样无耻下贱。’”
果不其然地,他看到她的眼眶慢慢红了。原来人在悲愤欲绝的时候,也可以没有眼泪。
薛兼默然地向薛扫眉走近了几步。
面色惨白的少女努力挺直脊背,扬起头,冷冷道:“他让你赏我一巴掌,可我说过,不许你再碰我。怎么,你要用强的么?”
他又向她迫近了一步,忽然弯下腰,抬起手。
离得太近,他的影子已叠在她身上。薛扫眉下意识地翕动睫毛,就在短暂阖目的这一瞬,她的脸颊上忽然传来冰冷的触感,稍纵即逝——
是薛兼用剑鞘,在她面上蜻蜓点水般地轻轻触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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