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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镜中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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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飞驰,马蹄溅雪。

浓稠的黑云似老树盘根紧紧扎生在空中明月之上,莹莹亮光星碎地洒下天际。周遭噤若寒蝉。战马闯过层层烈风,马背上的人衣诀掀飞,面色凛然于夜中疾行。厚重霜雪被铁蹄溅飞三尺。

*

裴之焕离开后,阿颜便迅速唤出了古镜镜灵。若蝉看到一团白光浮于半空原本昏昏欲睡地身体立刻便有了精神。她站起身,看到镜妖兴奋地围着阿颜转圈,听到阿颜出声唤它,立即询问裴之焕的事情。

香烛迅燃,帐内幽幽。

古镜乖巧地停在阿颜身前,因其修为过于低下,白光之中艰难地飞出几个星点连成一句断断续续地话。

大意是:裴、敌军、今晚。

阿颜看着这短短六字,神色骤然一变,面色难看至极。她手指紧握,声音都染了焦躁,“裴行让的?”

古镜镜灵上下动了动,意作点头。

烛火迅速燃烧,帐内温度不断上升。昏黄光晕下,阿颜侧身站立,身子虚虚地陷入了暗处,眸中情绪窥见不得。她找出了裴之焕送给自己的那柄匕首,眉心早已消逝地神纹再次彻底演化出现。

狂风滚滚,踩着霜雪,阿颜独自离开。一片白茫之景被遗留在身后。

阿颜离开的那一刻,若蝉便已大概知晓她要干些什么。果不其然的,阿颜离开军营后,古镜镜灵跟在身侧,一人一镜疾速地向着回溪城而去。

回溪城地处群山之中,山势险峻,雨季常有泥石流发生。如今大雪缤纷,群山被染成白色,虽不如往常那般易在山坡埋伏、偷袭。但路面结冻,马、车难行却更利于截杀人群。

阿颜一路纵观这山势便心知不妙,对裴行的不满又重了几分。她面色沉沉,隐下身形潜入回溪城主府中。府中喧哗嘈杂,居于高位者身穿一身黑色盔甲,样貌极为年轻。他倚靠在桌椅之上,面上布满烦躁之意。

一众将领在布防图前各抒己见,争吵不休。撤兵离开和至死方休公然形成了两派。将领胡子一吹,手指一指便又是一番新的争论。

阿颜站在门外悄然无声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屋内虽争吵得热火朝天,屋外却清冷寂静。府中种满各处的梅花于雪中傲然挺立,朵朵红艳格外显目。阿颜的口鼻都斥满了这幽香之气。

若蝉被这浓郁的幽香勾地有些魂不守舍,眼神迷离。她盘腿坐下,面露无奈,可惜她无法掌控身体,否则她定然是要仔细去欣赏一下那些红梅。

阿颜靠着木门,冷风萧萧。屋内骤然响起一道厉声,原本坐着的男子此时站起身,表情很是严肃。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行至布防图前站立。原先争吵不休的一众人此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向他看去。宁玄眉眼锁在一起,目光落在布防图上的一处峡谷中,思绪沉沉。

良久,他沉声开口:“此战不退。”

有人忧心忡忡,立刻出声,不赞同道:“城主,城中兵马何其之少!敌人尚有千军万马,此战我们如何赢?怎么赢?”

宁玄面色一沉,不容反驳道:“够了!谁若是再想当逃兵,军法处置!”

此话一出,无人再开口言语,叹息之声此起彼伏。主战派却面色喜悦,主动走至宁玄身前,抱拳请战。

宁玄摇了摇头,没有应话。他伸手指向布阵图中的一处,开口道:“敌军仍驻扎在距离回溪城不到百里之地。那里为之要道,东至南阴、西至回溪。如今南阴城已被拿下,敌人大举进军准备拿下金元,若回溪城再失守,金元便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金元沦陷便就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而金元一旦失守,皇城便危矣!如今之际,只有死守回溪等待援兵。”

这一番说的极为沉重。在场将领听完情绪一片低沉,道理并非他们不懂。但当被血淋淋搬到台面之上刺人心肺还是不同。

有人冷哼一声,嘟囔道:“南阴城那一仗败得那么惨,消息传来之际,军心就已经被动摇了。让一群连心都聚不到一起的士兵去上阵杀敌,怎么杀?如何杀?是我们杀他们还是他们杀我们?”

这话比之刚刚更为放肆,众人皆是一惊。身旁之人立刻胆颤心惊地小声训斥、提醒他:“夏成,你在胡说些什么?”说完还窥了眼男子的反应。

宁玄神色暗沉,一言不发。只差一场惊雷便可让挤压、堆积已久的暴雨顷刻落下。

夏成眼神偷瞄了眼男子,有些发怵,却仍不要命、梗着脖子的道:“我说的本就是实话。原本国家羸弱本也不算什么些事情,可先帝驾崩太子上位之后昏庸无能。不仅不居安思危反倒衣袖一挥便降下指令攻打陈国。我朝什么实力陈国什么实力,此仗输赢便是那愚不可及的人都知晓结果。但他却偏偏不知,负隅顽抗至今,我朝死了多少将士?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就连我一个书生都被迫放下手中笔拿起那长刀上阵杀敌。如今国内名声哀怨,这仗便是赢了又能怎样?”

夏成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之人,只因兵力不足、他是男性便被强行绑来参军。于他而言这何其不公?

说到伤心处,夏成堂堂男儿居然当场哽咽流泪。他将头盔取下弃于地上,推开众人要离开此地。有人伸手欲要阻拦。

宁玄放声道:“让他走!”

右手却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剑柄,宁玄面色极为阴沉,死死盯着夏成离开的背影,眼见他离木门越来越近,宁玄右手猛然一动,长剑迅速被他扔了出去以回旋姿态划开了夏成的喉咙钉在木门之上。鲜血四处飞溅。

夏成缓慢转身,双手紧紧捂在颈间,鲜血渗过他的指缝向下滴落。到最后一刻咽气,夏成都紧紧望着宁玄,最终死不瞑目。

佩剑仍钉住木门之上,宁玄缓慢收回手,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冷声道:“我说了,逃兵以军法处置!”他大声质问:“现在谁还想走?”

在场之人,面上惊恐之色仍未散去。听到宁玄此话,原本主张撤兵的那一群人纷纷压下心中意见。夏成下场仍在他们眼前,他们只得做一副听话模样,被迫出战。

夏成鲜血洒在木门之上,浸染出一片红。随后又是一阵破风声,就听到佩剑钉于木门的声音,震得木门都跟着晃了一晃。

阿颜眉心微蹙了蹙,靠近木门想再听些。屋内却不再有任何声音。阿颜抬头看了眼天色,夜幕即将降临,她没有太多时间。

若蝉本仔细嗅着红梅香气,鼻尖前却突然萦绕上了另一股腥臭味道。她睁眼去看,便见阿颜身前血迹斑驳,接着阿颜一动飞至半空之中。她咬破手指,丝丝血迹渗出飞向各处,却又有一条条丝线紧密连于指尖。

阿颜闭上双眼,神思顺着血迹扫过回溪城各地。最后窥见了宁玄身前那副还未布完的布防图。她抓紧将布防图内容刻于心间,随后立即撤身离开。希望能裴之焕出发之前赶回去。

此布防图阿颜心中已不决定将其给裴之焕,而是将其交给裴行。其原因阿颜想的简单,只是因为裴之焕不再准许她去盗取布防图。若是此次再将布防图给裴子焕,她怕他会对其失望。

阿颜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而裴行纵然他对裴之焕总是极为不满,但裴之焕终究是他的儿子。且关于到此战的胜败,裴行绝对不会愚蠢行事。只要她将布防图及时送回,裴之焕此番出战便没有那么危险了。

阿颜将修为运转到极致,这是若蝉从未感觉过的速度。仿佛只一眨眼,佩剑便已落地,重回到了营帐之内。阿颜不敢耽搁,绘制完布防图后匆匆忙忙便去寻了裴行。见人不再,她便放置在了一处显目之地。

离去之前,目光被裴行桌椅下的一盆浓稠鲜血吸引住了目光。因着阿颜这么一看,若蝉自然也看到了那盆鲜血,黏糊黑稠,恶心之至。

两人忽地便想起了裴之焕先前说的审问犯人,如若没有意外,那盆将要溢出的鲜血便是敌军俘虏的。裴行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便是人死了也要将其放尽鲜血。若蝉心中生起一片恶寒。就是不知得裴行为何将其鲜血放置在此处,究竟有何用处。

阿颜沉思望了几眼,选择离开。

所幸的是她最终还是赶在了裴之焕离开之前回来,阿颜站在军队前,目送裴之焕离去。此时古镜镜灵因修为不足已重回镜中,若蝉和良弗玉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

良弗玉于马匹之上低头看向若蝉,若蝉眼中还有阿颜未来得急消散的担忧。良弗玉深深地看着,忽地,弯腰伸手将若蝉拉进自己几分,伸手理了理她鬓间长发。在她一片不解之中,轻声开口解释:“头发乱了。”

又是头发乱了。

若蝉眸色深深,对上良弗玉那双佯装平静的双眼,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良弗玉身后几人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出发,但良弗玉始终不出声。他看着若蝉,心中不知为何迫切地想要听她一声嘱托。

最终他忍不住开口:“你不同我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

若蝉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听着良弗玉话里的几番犹豫,便猜测他希望自己同他说些什么。只是这很不应该。

若蝉绞尽脑汁地想了一番,最终试探着小声附在良弗玉耳边道:“良师兄早点回来。我等着你?”最后半句硬是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确信和怀疑。

但良弗玉却听得心满意足,勾唇笑了笑,终于直其身,朗声对若蝉道:“定然会的。”

这是承诺。

良弗玉手中缰绳一扬,马儿嘶鸣,寥寥数人驾马而去。马蹄溅起白雪,逐渐模糊若蝉双眼。

裴行此番只派裴之焕和几人前去当先锋队夜袭回溪城,欲烧毁粮草。纵然已有了布防图,但良弗玉此行还是危险重重。

若蝉心中一紧,她有些担忧。

可她身不由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古镜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改变不了。

若蝉惆怅,抬头看了眼四周,霜雪早已停下,但她却有些冷了。

入夜,霜雪再临。

阿颜站在营帐外张望了片刻,隐在袖中的左手攥紧了裴之焕送给自己的匕首,思绪不安。雕刻粗糙的小猫在她掌心摩挲,不停地牵动她心中那根引线,一下一下,阿颜眼中担忧之色愈发浓烈。

远处白茫与烽火缠在一片,一望无际地平地,始终窥不见她心中等待地那道人影。

又或许是最终不忍,阿颜等来了裴之焕危矣的消息。来人步法匆匆,神色悲怆。说话时,声音都在打颤。

阿颜手中匕首瞬间落地,重重砸在木板之上,发出清脆鸣声。她失去了思考,双目染上红丝,不顾周边人震惊的目光,唤出佩剑便御剑离去。

黑天之上,冷风狂拍着若蝉的脸颊,将其吹的僵硬无比,若蝉却根本无暇顾及。她极速运转着阿颜体内的修为,恨不得下一刻便到了良弗玉身前。

在听到裴之焕危矣的消息之际,若蝉顿时便陷入了茫然。头脑中空白的一片,她一遍遍反复地询问自己,良弗玉是不是出事了。直到阿颜不顾一切地御剑离开,若蝉这才确信,良弗玉出事了。

心理是何滋味呢?

有些震惊、有些不解、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有些难过。若蝉不受控制地便想起了数百年前,父母告知自己沈卿微死于土匪之手时自己的反应,也是茫然也是震惊却唯独没有这抹极浅的难过。

为什么呢?

若蝉想不明白。

冷风吹的更加放肆了,阿颜的修为已经被她运转到极致。漫天黑云在眨眼间便被甩其身后。还未落地之时,山谷内的一幕幕便强行印入了若蝉眼中。

尸横遍野,血水乱流。

原本的一片苍白之地,此刻成了人间炼狱。

若蝉慌忙落地,脚步踉跄地向血海中跑去。满是残肢断臂,死不瞑目之人比比皆是。霜雪不停地落着,冷气再度席卷。若蝉不停地翻看尸体,思绪已成乱麻。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亲眼看到时,心中乍然涌起的慌乱更为真切。

若蝉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她一定要找到良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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