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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苒道:“三叔,我们商量过了,以后,隔天去一趟北城门外施粥。”
柳宗焕道:“如此甚好!江南富户多,大哥那边想来也是这般情形。我们隔得太远,帮不了大哥,在这边行善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尽管心事重重,因着两个儿子陪在身边,好歹用了两小碗粥,却也感到力乏。撤了饭桌不久,便道:“你们都回去吧,都放宽心,该上朝的上朝,该施粥的施粥,我老了走不动,就在菩萨面前多烧两柱香。”
三人应了,一起退了出去,除了裕寿堂之后,柳苒道:“爹爹,今日你身边没有人服侍,我便为你提灯,先送了你回空空居吧。”
柳宗焕愣了一会,道:“也好。云深居在东南,也还顺道,走吧。”
于是,父女俩在前,柳条儿他们在后,一行人缓缓往空空居而去。走了十来步之后,柳苒道:“爹爹,今日施粥,女儿发现灾民很多、帐篷很少,大家都挤在一起。好多将死之人,身上爬满了苍蝇,好生怕人呢。”
柳宗焕叹一口气,道:“苒儿,大灾之年都是这样。天启朝数十年太平,国库积攒了不少东西,能做到现如今这样,灾民有吃、有遮头的屋顶,已经非常好了。你不知道,几十年前的大洪灾,可是饿死了好几十万人呢。”
柳苒道:“我看着今日那些人,有不少生了病,估计病死的也不少吧?”
柳宗焕忧心忡忡道:“史书记载,大灾后一个月,发生了瘟疫,又死了好几百万人,这可是饿死人数的十倍不止呢。听你所言,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有瘟疫。”他突然抖了一□体,道:“对了,苒儿,你后天不要出城去了!”
柳苒道:“爹爹,我在锦州之时,听外祖母说过,战后若无法掩埋尸体,便提早把尸体都烧了,而后把伤员和健康的战士隔开来,让他们都喝烧开过的水、提前喝预防的汤药,就能避免瘟疫爆发。这样的法子,对灾民或许也有用。”
柳宗焕想了一刻,道:“类似的话,你娘以前也对我提过。不管有没有用,明日早朝之上,我便向皇上奏请施行。”
接下来的几天,柳苒隔一天便去城外施粥。第二次施粥,她便发现陆续出现了死人,三天之后,灾民聚居地出现了全副武装的兵士和背着药箱的郎中。士兵们强行抢走已死的灾民,集中用车运到远处焚烧;郎中们则在兵士的帮助下,把病人和健康人强行分开,又在各处架了大锅熬药,让大家领粥之前,务必先喝下一碗汤药。
柳苒瞠目结舌,不过,这种法子的确很有效。她对自己的美人爹爹由衷佩服——居然真能说动皇上施行这种方法。半个月之后,虽然陆续有人死去,瘟疫却没有爆发,柳宗焕很是高兴,那日柳苒请安,特地留下柳苒说话。他两眼亮闪闪的看着柳苒,道:“苒儿,不独东京这边没有爆发瘟疫,你大伯那边,圣上也用八百里加急督促照办,想来结果也是一样的。这是你娘在天上保佑我们呢。”
柳苒看着他少有的兴奋样子,心有所悟,笑道:“爹爹也厉害,居然真的说动了圣上施行此法。”
柳宗焕面色却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才道:“那日早朝,爹爹上了奏章,反对的人不少,都道‘效果不知,劳民伤财,徒生民怨’,圣上一时也难以决断。后来,欧阳侍郎和司徒侍郎都站了出来,坚定支持爹爹,圣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北城门派出的兵士,就由司徒侍郎直接指挥,那些郎中,则是欧阳侍郎亲自挑选的太医。”
柳苒听了,“哦”了一声之后,再不言语。心下却道:“难怪,那些兵士的行事方式,的确是司徒凡风格。只是不知,金陵有没有此号人物?”
接下来几日,柳苒继续隔日便到城外施粥。这日,碰上柳蓉小日子,三太太便留了她在家,柳苒便一人带了妈妈、丫鬟以及护卫出城。那日回来晚,进城后天已擦黑,柳苒的车行到银链河边时,突然听到前面有打斗之声。
☆、奸细
最近宵禁,虽然还没到时辰,但是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商店也已经关门,仅有隐隐的灯火透出纸窗,照得路上一片黑,一片黄。仔细听来,打斗声其实还很远,却渐渐朝这边来;银链河边平安街,除非后退,别无旁道。柳苒深吸了一口气,道:“柳憨,靠边停车,招呼大家都聚到一起,不要出声。”
一行人追打的声音越来越近,柳苒凝神听了一下,一共是四人,兵器都是长剑。交战的四人只顾着戳刺,一声不出,柳苒猜测,很有可能是杀手间的火拼,不由非常紧张,很担心车外的护卫会忍不住叫出声,惹来杀身之祸。
谁知,忍不住的竟然是柳苒身边的柳条儿!柳憨刚才停车急了一点,车帘一掀,挂住了壁上的把手,留了一条缝,河边蚊虫很多,一刻钟之内好多都钻进了车里。柳条儿紧张之际,脖子被蚊子叮得发痒,不由一巴掌拍了上去。巴掌声不是很响,可是静夜里却很突兀。柳条儿的手刚放下,交战的四人中突然一起向这边攻来,其中两人同时发声。
一人道:“难怪你们这么笃定,原来还留了人手在这里!不过,不管你们有什么后招,都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人则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们的同伙在这里,今天就一块料理了!风声,上!”
柳苒大骇:车里车外十几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会些功夫,这下被两方当做仇人,哪里会有活路?眼看四人就要攻到,柳苒情急之下,撩开车帘子大喊了一声:“我等为东京柳府家眷,来者何人?”
四人听见大喊,滞了一下之后,停止攻向马车,转身又马上叮叮当当的互相打了起来,越走越远。柳苒听得隐隐传入耳膜的呵斥之声:“……无耻奸细,欺我天启无人么……”以及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天启是人才济济,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你们缺了天时,这是天要亡你天启……”
柳苒听得打斗声音远去,马上吩咐柳憨赶车快跑。待车启动之后,她静静坐在马车里,凝眉细细想着刚才两伙人之间的对话。她基本能够确定,这两伙人不是杀手,而是跟政治有关的人。天启国的奸细,是东湘国,西隆国?还是南岳国?想着想着,柳苒突然烦躁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却理不出个头绪来。
柳苒一心想事情,不妨柳条儿道:“小姐,进府了,该下车了。”
柳苒茫然伸出手,任柳条儿、杨枝儿搀了她下车,一路往裕寿堂而去。杨枝儿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提醒她道:“小姐,一会还要给老太太请安呢,你若累了,便靠着奴婢罢。”
柳苒听了,赶紧摒弃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站直了往前走。柳苒还在院外,便听到裕寿堂中传来一片笑声,不由很是纳闷。自惊闻明江决堤以来,老太太就没有一天真正地开心过,如今,谁有这么大本事逗得她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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