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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芸也不计较,有个新鲜人跟她说说话是求之不得的。“算了,当你是好心。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小茴知道不?”
张宗祥眼神闪烁了几下,说道:“哦——她不知道呐。”
“那你来找我啥事儿?”
“是有关小茴的。”他回话的声音细如蚊蝇,除他自己外无人能听见。
假期的早上,平日里忙碌的人可以睡到自然醒,若醒来便有丰富的早餐和浓的咖啡,这样的生活怕是很容易使人堕落。周于谦连续堕落了一个礼拜,并大有继续堕落的倾向。来茴在水龙头下冲完最后一个碗,无奈地看着亿门口、眼睛半眯起的周于谦,解下围裙把他拉进电梯。
“要不你再睡会儿?”她的建议略含了几分讥笑的意味。
“嗯?”周于谦睁开眼睛,使劲揉了几下耳朵,才回道:“不睡了!”
“你耳朵很痒吗?”她踮起脚尖,拉着他的耳朵看了看。“真脏!”
两人进了二楼起居室,落地窗边铺了新西兰灰白长毛地毯,矮桌上有咖啡和几样茶点,四周散落了好几个不同颜的软垫,观景的落地窗是陡斜的,如同蔚蓝的海水倾泻而下。透过蓝玻璃窗看去,是南岭的公共园,A城气候宜人,冬天的草地仍是绿茵茵的,紫红的杜鹃一簇比一簇丽。今天的阳光很好,淡淡的金黄晒进室内来,来茴散了发背靠着窗户,阳光在她头顶落了个红红的光圈儿,周于谦侧身躺着,头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偶尔伸伸腿——
“不是叫你别动吗?”来茴缩手把棉签扔到烟灰缸里,换了根新的,吹吹他的耳朵,再警告道:“不许再动了啊!”
“嗯!”鼻子里嗡了个声儿,他摸到个垫子搁手,便听话地纹丝不动了。
来茴把棉签伸到他耳朵里,轻柔地捣了几捣,扔掉脏棉签换了新的,又伸进他耳朵里,一点儿也不厌烦地重复着。“我们住的这里不烟爆竹的对吧?”
“嗯!”
“那下午我们去买些回来!”她冲他耳朵猛吹口气。周于谦只觉得耳朵凉凉的,很舒服,手往上伸,摸到她的脸摩挲几下,说道:“这种小事儿交给小李去办不就行了?”
“我要自己去买!可以选我自己想玩的!”
“麻烦!”他垂下手,好半天耳朵都没了动静,才睁开眼睛,阳光刺目的很,他恍惚看到那白皙的脸蛋儿黑了几分,闭眼妥协道:“依你行了吧!但不许买爆竹,那东西危险得很!”
“知道了!”正待说下去,桌上的手机响了,她顺手抄起,跟他道:“欧阳打来的!”见他点点头,她滑开手机盖贴到他耳边。
来茴听他并不认真地谈些员工放假或是上班的事情,无聊的用手梳着他的头发,周于谦一边和欧阳笑谈,一边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十足的惬意。聊了近两分钟,他突然握紧她的手,然后坐起身,眼睛也睁开了。
“她什么时候去找那老头的?……三天前?你现在才跟我说?还有,程兰怎么会告诉她老头在哪儿?……算了,欧阳,我现在没空听你解释。”他看了一眼来茴,怒火滔天地对手机吼道:“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次最好是没事儿,有事的话你救着餐厅关门,给析回东北去!对了,还有程兰也一样!”
“砰!”地手机被丢到窗角,周于谦低头深吸了口气,才对来茴说道:“赶紧打电话给你爸,问李月琴跟他说了什么!”
病房里,一样的淡金阳光照进室内,来如芸又问了一遍:“你找我有啥事儿?”
张宗祥耷下脑袋,过会儿又东张西望,干咳了几声,神情似是在挣扎,两手紧张地揣进大口袋里,狠攥了几下,想起那个漂亮人的话——
虽然我离婚了,但我一样可以告你儿!她以前的行为是违法的——
你以为我老公会帮你们一家人?你知道他有多少?如果我告你儿,他一定会让律师辩护说是你儿先勾引他——
不信?你去跟酒楼的员工打听,这家的老板多少?我老公的财产是他的十倍不止,你想想看他有多少人——
我会跟我老公复婚,你叫她赶紧离开——
她只听她瘫子妈的话?那你就叫她的瘫子妈劝她离开,她要是现在离开了,我还肯给你一百万安家费,如果不离开,反正我手上有证据,你救着让你儿去坐牢。
他的头如同被棰子狠砸了一下,透过皱眯了的眼缝望着来如芸,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茴犯法了!可这怎么是犯法呢?”
“什么?”这次来如芸倒是听清楚了,但她一点儿也不愿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大声问道:“小茴怎么了?”
“没……没什么!”张宗祥发觉自己说不出口,右手探进衣服里摸到那张一百万的支票,不说的话支票就要退回去,而小茴也要坐牢,她怎么斗得过那些有钱人啊?
“你说不说?”来如芸见他直冒冷汗,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强烈到她的心脏狠狠的收紧,她不自觉地拔高了音,厉声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你就带着你那家人滚出我的房子,以为我瘫了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是不?你忘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二十多年前你们没被打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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