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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养比他年幼的妹妹方面和他爸的理念较为一致,陆思雨这么个前车之鉴摆在那儿,过度溺爱和富养的下场并不都好,为了防止养成第二个陆思雨,于是轮到程不喜时相对收束,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挑好不挑贵。
直到一天傍晚,程不喜放学回来,书包都没来得及摘,腾腾跑到他面前:“小野哥哥,我想要那个车来接我,粽子车!”
她满眼急迫,手指着门口的——纯血迈巴赫62s,特气派的亮银色,还是四个7的豹子号。
那是土豪舅舅的专车,车长超过6米,上的还是黄牌儿,据说当年这辆车北京城能买几套房。白家家大业大,白女士是家里唯一的千金,父兄常年霸占胡润富豪榜前几,“流水的商贾,铁打的白家”,那是真金白银的大家闺秀,金字塔顶端的豪门,什么a几资产的家庭在她面前看都不够看的。
细数这么多天,这还是乖巧听话的幼妹第一次张口提要求,从前即便是用陆父淘汰下来n年的那辆旧凌志接送,也欢快得不得了。
虽然是凌志,旧得不能再旧,但京ag挂在屁股后头傻子都知道不好惹,可那些二代小孩儿年纪小只知道认车标,完全不懂车牌的含金量,同样也不晓得每天接送她的大众,是大众辉腾——那可一点儿不普通,趁几百万的豪车。
陆庭洲敏锐察觉到什么,严肃问她:“为什么一定要那辆车?”
程不喜怂包一个,但为了能交到更多的朋友,豁出去了,乞乞缩缩地说:“我就要....”
触及到兄长严肃的目光,更加重她的反骨。
“我就要!”
白女士财大气粗,这还不简单呐?大掌一挥:“老梁,明儿用车库里最贵的那辆车接送。”
可是没想到陆庭洲直接拒绝了:“不可以。”
“才这么小,就知道攀比。”
“这几天都给我乘公交车。”
程不喜傻了。
不仅没要到心心念念的豪华轿车,居然大打折扣,出门只能坐公交!换谁谁受得了。
陆庭洲不像父母那样会心软,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天王老子来了不带改的。
程不喜那天嚎啕大哭,说要和大哥绝交,陆庭洲绷着下颚,随她闹。
闹情绪闹了有七八天儿,打雷闪电就老实了。
夜里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敲响大哥的房门。
“怎么了?”陆庭洲将她浑身上下扫了个遍,确保不是挨欺负了。大概是跑得匆忙,一只鞋还跑丢了,睡衣也松松垮垮的像是陆思雨穿剩下不要的。他刚洗完澡,穿着睡袍,头发随意抓了两把支棱着,灯下闪着湿气。袍子是十分雅致的灰色,衬得整个人慵懒又贵气。
“打雷,小野哥哥…”她抽抽搭搭要往里钻。
陆庭洲目色微颤,喉头动了动,没心软:“自己睡。”
——程不喜就是在叫完这声哥哥后惊醒的。
天气阴凉,她愣是睡出一身黏腻的盗汗。
寝室内光线很暗,右下方传来规律的鼾声,还有翻身挠痒的动静。黑暗中她清楚听见自己沸腾不止的心跳。
年幼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像是被人用钥匙打开了记忆的潘多拉魔盒。而那把秘钥的主人,就是梦里她口口声声追着喊哥哥的人。
才凌晨6点,她彻底睡不着了。
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起身时手背不小心扫到通讯录,昨夜打开很久犹豫要不要打给谁,临到最后也没打,睡着前还忘记把页面退出。
这会儿手指不小心碰到,已经拨过去了,是短号1
那边同样被长梦骚扰,醒很早,看见来电显示有片刻的怔忡。酒店的总统套房密不透风,法式高定的布艺幔帘隔绝了外面黎明苍白的汪洋,清晨的露珠还挂在窗台的绿植上。
他喉底一阵滞涩,但奕奕透亮的眼眸又分明诉说着某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接通后片刻沉寂:“喂?”
等程不喜注意到已为时已晚,对面竟然秒接。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思绪陷入一片空白,后知后觉要说些什么,动作仓促不小心头撞到床边栏,发出一声痛叫。
那边:“…”呼吸一凛。
“扣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