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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剥皮手:看看周围的摄像头,你能死在我手里、成为一件展现“死亡之美”的艺术品,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荣幸。
男人:你们这帮人渣不得好死!
剥皮手:刚好,我这个人也不怕死。但在死之前,我要让骆笑天和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既然‘青龙’说的是‘你们这帮人’——”陈暮寒沉吟道:“看来骆笑天他们早就知道‘剥皮手’不只是一个人了。”
林梦雪道:“在拉萨杀死‘青龙’的‘剥皮手’和在昆明杀死‘朱雀’的狙击手,两者的杀人手法和作案风格完全不同,一个不厌其烦、追求细节的完美,一个干脆利落、讲求一击毙命。还有那个在夜总会用军刺杀死‘白虎’的人,据目击者说,她看到的是一个女人。这样一来,我们的对手至少有三个人,他们的性别和所用的武器都不一样,但猎杀的对象都和骆笑天有关,如果不是三个人都和骆笑天有私仇,那么很可能他们都隶属于同一个以骆笑天贩毒集团为目标的杀手组织。”
“什么组织这么变态,不是剥皮,就是放血、爆头?”陈暮寒道。
林梦雪道:“根据‘朱雀’电脑里的资料,其实他们很早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个‘组织’了。他们将这个组织的代号称之为‘七杀’,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朱雀’他们调查的最终结果却仅仅只有一个网址。”
“一个网址?”
林梦雪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补充强调道:“而且是一个‘暗网’的网址。”
——“暗网”是什么?
顾名思义,普通大众通过搜索引擎在互联网上所能搜到的一切,我们都称之为“明网”。
“明网”的覆盖范围大约占整个网络世界的4%,而其余的96%部分,则是普通搜索引擎触碰不到的地方。这些网站不对普通人公开,不能通过普通超链接访问,那里充斥着暗杀、枪支、人口交易等一系列你想象不到的无底线事件和交易,暴露着人性中最阴暗邪恶的部分。
这个黑暗的平行网络世界,就是“暗网”。
“有没有迹象显示,这个‘暗网’的网址跟那个代号‘七杀’的组织之间有什么关系?”何崇志问。
林梦雪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因为要想登录这个网址,用户需要使用特殊的加密软件,而且如果不是通过熟人引荐,基本上没有圈子外面的人能够混得进去。不过,据我所知,暗网还是一些‘暗杀组织’招募人员、购买武器、进行交易的秘密渠道,说不定‘朱雀’他们追踪到的信息是,‘七杀’这伙儿人也在利用这个平台?”
何崇志点头道:“网络上的问题可以找技术部门解决,通过一般渠道进不去,我们就黑进去。暗网的水再深,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整个昆明市局的技术团队做后盾。”
“要说到网络技术人员,我们这边儿也有一个。”多布杰道:“我们队的曲珍卓玛、我警校的小师妹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那当然更好了!”何崇志喜形于色,道:“这样一来咱们就双管齐下、来个竞赛,看谁先查到线索。但是——”老何想了想道:“‘朱雀’的电脑硬盘里,除了‘白虎’被杀的资料和‘剥皮手’的相关信息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内容了?”
“不错,”林梦雪苦笑道:“这也是我和陈警官所困惑不解的。”她道:“里面除了跟杀手组织相关的调查结果之外,居然没有一点儿骆笑天参与贩毒的蛛丝马迹。所以我们怀疑,电脑里的内容是‘朱雀’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而昨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拿走这些信息,引我们去对付‘七杀’!”
陈暮寒冷笑道:“一开始是‘剥皮手’通风报信,借警方之手打击骆笑天;现在是骆笑天故意把杀手组织的信息透露给我们,让我们来对付这伙儿打算要他命的人。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究竟把咱们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跟在后面替他们跑腿儿擦屁股的?”
“我倒是有一个方案,可以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何崇志道:“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再去收拾残局。”
“我不赞成。”林梦雪断然道:“抓捕罪犯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不能消极等待他们自己拼个你死我活。而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
她道:“我理解何队长的顾虑,毕竟我们的抓捕对象,一头儿是穷凶极恶的贩毒集团、一头儿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组织,如果不是昨晚双方火并,我和陈暮寒两个人可能都活着走不出‘金谷洗浴城’。静观其变当然可以将我们警员同志的牺牲降到最低,但是别忘了,我们专案小组还有一个关键任务——就是解救被绑架的人质!”
多布杰想了想道:“没错,骆笑天是贩毒集团的幕后黑手,但是他的儿子骆昊明是无辜的。我们最初将案子定性为‘剥皮绑架案’,虽然现在随着调查深入案情越来越复杂,牵连进来的人和犯罪组织也越来越多,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救出被绑架者都是应该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他道:“我们藏族人都相信,在菩萨诸天的眼里,救活一个好人要比惩罚十个恶人功德更大,现在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天,活着救出被绑架男孩儿的希望就会更加渺茫。”
藏族人的生活世界,背景里总是带有浓厚的神明色彩,陈暮寒想起孟叶那小子就曾经因为半碗炒饭的缘故,诅咒他下地狱,现在一听多布杰连菩萨佛祖都搬出来了,不由得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听林组长的,算我和老何刚才什么都没说。”
“当然,”林梦雪道:“我们这次的对手非同小可,昨晚的狙击手对我们来说就是个重大威胁,如果免不了有短兵相接的那一天,就不能不考虑专案组成员自身的安全问题。我会马上将这些情况汇报给上级,向上级请求必要的支援。”
接下来,各人重新明确了下一步的工作任务:阿杰留在拉萨重点抓捕“剥皮手”,沿河向上游搜索抛尸人的线索的同时发出协查通报,悬赏征集目击者;老何则向市局申请派网络技术人员协助专案组,以期尽快找到进入“暗网”的方法。在等待进一步消息的同时,专案组把注意力放在了密切监控“四圣兽”中仅剩的“玄武”身上,因为按照“七杀”的逻辑,“玄武”十有八九将会是“狙击手”的下一个猎杀目标。
散会之后,陈暮寒陷进沙发里,仰天长叹:“为了这个骆笑天,又是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死多少人——”
他不解地道:“你说骆笑天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人格魅力,如今贩毒链条被警方斩断了,培训马仔和杀手的窝点也被查封了,手下的四名得力干将,一个接着一个地已经死了三个,为什么他手底下的人没有做鸟兽散、还在前赴后继地为他卖命?还有那个‘朱雀’,不惜用苦肉计、甚至最后赔上性命也要将‘七杀’的信息传达到我们手里?”
林梦雪沉思了半晌,道:“我想,这个骆笑天一定很擅于收买人心。昨晚在‘金谷城’,我问‘朱雀’为什么要替大势已去的骆笑天卖命,你还记得他怎么说的吗?”
陈暮寒回忆道:“‘朱雀’说,他和‘青龙’、‘白虎’、‘玄武’都是骆笑天收养的孤儿,所以他们就算是死,都不会背叛义父。”
“没错,”林梦雪点头道:“可见将骆氏集团所有成员维系在一起的,恐怕不仅仅只是毒*品和利益那么单纯,他们内部似乎很重恩情、讲义气,这点从‘金谷城’的安保主任对‘朱雀’的态度,大概也能看出一点端倪。所以我猜想,‘朱雀’既然能让部下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那么也一定和他义父骆笑天的言传身教有很大关系。”
“‘青龙’是‘四圣兽’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据昨晚被抓的那些人交代,‘青龙’在一个多月前离开昆明的时候,还带走了一拨儿骨干人员,看来在警方介入之前骆笑天并没有闲着,而是早就派私人武装到拉萨去找过‘剥皮手’,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陈暮寒捏着下巴沉吟道:“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连‘青龙’本人都已经死了,他带去的一干手下如今也下落不明,骆笑天一系列主动出击的结果,毫无疑问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现在他让‘朱雀’将‘七杀’的信息透露给我们,看来这姓骆的,恐怕真的是已经被‘七杀’逼到黔驴技穷、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林梦雪分析道:“‘七杀’那伙儿人确实不简单,只怕从一开始就策划已久,布好了整个局。他们的猎杀计划环环相扣,此后无论是骆笑天还是咱们专案组,所有人的每一步行动,实际上都在他们的完全掌控之中。他们先是绑架了骆笑天的独子,无异于剜了他的‘心’;然后将骆氏贩毒集团的贩毒链条透露给警方,相当于断了他的‘血’;接下来再有条不紊地逐一干掉‘四圣兽’,相当于废了骆笑天的‘手’和‘脚’。如今的骆笑天处境非常狼狈,不但损兵折将,而且背腹受敌,一方面被‘七杀’逼得走投无路,另一方面又受到了警方的调查和重点监控。看来这个‘七杀’不单单只是想要骆笑天死,而且要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死得很难看。”
她环臂靠进沙发里,幽幽地道:“像‘七杀’这样的冷血杀手,想让一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其实很容易。每个人都怕死,但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不知道死亡会在哪一刻、以什么样的方式降临。每时每刻都在惴惴不安中等待死亡,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他更可怕。”她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想就算是骆笑天想立刻就去死,‘七杀’那伙儿人只怕也不会给他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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