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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华会意，冷笑未出声。
趁着杨佳难过分神之际，手中握着的长柄剖鱼刀对准颈动脉就深捅一刀。
杨佳吃痛，脖子扭开之际，剖鱼刀顺势拔了出来。纪萍和方华各按住杨佳左右肩膀，让他继续跪地不起。
只剩脑袋还能自由活动的杨佳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两人狠狠按住。开口想骂，鲜血却早一步从嘴里涌了出来。
一连串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之后，杨佳嘴里只剩下呼哧哧地吸气声和间隔如间歇泉一般喷出的血沫子。最后身子一软，上体前倾，不用两个再按着，自个儿面朝黄土摔在地上。浸在自己的一滩血汤里，只剩下神经反射带动着四肢不时抽搐几下。
纪萍站直了自己，伸手撩了一下挂在脸前的垂发，看着杨佳，朝一边吐了口唾沫。
“去，接上橡皮管，把门前这摊血冲干净了。别留下什么印迹。”纪萍看着地上的杨佳，嘴上对着方华吩咐道。
方华听着照做了，不一会儿，地面就被清水给冲洗干净了。
纪萍踢了踢杨佳的尸体，叫方华把水笼头拧紧了，收了橡皮管。
“来，把他给搬到仓库的绞肉机里去先搁着。把那女的尸体移出来放正厅里。”纪萍说着，自己先把院子里一角堆着的沙子用铲子铲过来，铺在刚才刚才冲洗干净的地面上。
等方华按吩咐把林梓彤的尸体搬出来放到正厅的八仙桌上的同时，纪萍已经在院子内外刚才浸了血的地面上都铺了一层细沙。然后她把铲子插在沙堆上，从仓库里提出一桶汽油，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倒在沙子地上。最后让方华拿着橡皮管站在没汽油的干地上，自己找了火柴盒，擦着火柴，丢到浸满汽油的沙子上。
火苗刷地就窜起来了。火光上，黑烟翻腾，浓烈的汽油燃烧味呛地两人直往后退。
小过一会，纪萍才跳到沙堆上，拿起铲子朝烧着的地面铲沙灭火。方华依旧拿着橡皮管打着精神注视着，情况不对就开水灭火。
两人做事默契十足却又彼此无话，显然不是头一次这么干了。
等这一切忙活完，一切都归置到当初，已经是后半夜了。
纪萍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提着汽油走在前面，方华背着林梓彤的尸体跟在后头。
进了杨佳养狗的塑料大棚内。
来了生客，铁笼内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有几只低吼露牙，对着两人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纪萍和方华毫不在意，借着手电光把林梓彤放在了杨佳睡的铁床上。然后拧开油桶盖，把整个狗棚浇了个里外通透。活干完，纪萍把汽油桶随手一丢，扔在了浸满汽油的地上。自己先出了狗棚往家里走去。
方华点上一支烟，瞧着纪萍走远了，才狠吸一口，拿下来用手一弹烟屁股，冒着火星的半支烟就进了棚内。
棚内的群犬哀叫声四起，拼了命的要撞开铁笼逃跑，方华站在门外不远处，没见一只跑出来。狗肉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徐淑兰看着林梓彤描述出来的画面，熊熊的火光也印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呢？”她看着林梓彤，问她之后的情况。
林梓彤叹了口气，笑了笑，说：“之后，哎。之后鱼塘填平了，建成了南山安养院。拿回来的赔偿款方华在城里开了家酒吧，大概是杀人杀习惯了，要收手已经收不住了。他自己又染上了毒瘾，就在这厕所建了这个小隔间，变着法子的杀人取乐。终于报应来了，被判刑等着枪毙。至于那个纪萍，呵呵。你看到她的脸了，你知道她是谁。”
“喔。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个人隐藏的那么深，或者说，戏演的那么好。从来就不会往她身上想这些。”徐淑兰感慨了一句。
“精神病态的凶手会细致的计算好每一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如果在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们会放弃自己的计划。这类人中出得最多的就是连环杀手，他们选取的被害人通常很有共同点，作案的时间地点也有相似的地方。这是当时你看到的资料。我在你的脑海里，一样都翻找的出来。”林梓彤说着又叹了口气：“所以说，纪萍才是不折不扣的连环杀手。这羊坝头的鱼塘，狗棚和她自己的家是她唯一有安全感能放心作案的地方。所以，她最后又回来了，她儿子都没法收手不再杀人，那么对她来说，南山安养院上上下下都是她眼里的猎物。她不比常人，隐藏的深，算计的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手。你还要和她继续斗下去，而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徐淑兰点点头，现在有些感激林梓彤，不管她现在是鬼还是自己的脑海中的幻觉。
“你说的交泰感应大法和你叫纪萍的儿子为孽子是怎么回事？”徐淑兰突然想到，随口就问了出来。
林梓彤对着徐淑兰笑了笑，却说道：“时间到了，你该醒了，你要比方华早一步醒，才能去的六楼。要不他醒的比你早，你命就危险了，去吧。”
说完，对着徐淑兰挥了挥手。
就觉得迎面来了一股怪风，吹的自己站立不住，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撞到了身后透明的墙壁。
一个深呼吸，徐淑兰睁开了眼，之前靠着的透明塑料板正在缓缓上升，失去倚靠的自己摔在了地上，醒了过来。
厕所间外穿着囚服的方华依旧瘫在地上，徐淑兰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回身捡起了厕所内的镰刀，一手拉着方华的手，就把他整个人往外拖，要拖到扫描仪的地方，用他的掌纹开门。
门外酒吧喧嚣吵闹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本就空无一人现在又鸦雀无声，就有几分的诡异。
徐淑兰不管不顾，说实话也顾不上，一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方华如此心狠手辣，自己就想远离他一些。
索性大厅的扫描仪非常好找，把方华的手掌按上，核对过后，门就开了。
徐淑兰迫不及待地跨过门进了屋，屋子的确是连接六楼的楼梯间，但却没有通往四楼的楼梯，看来一层间的楼梯上下分别在最左和最右的房间，大致如“z”字型布置。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通往六楼的楼梯上，一脸错愕的看着徐淑兰。
徐淑兰也着实吃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握紧镰刀放在胸前。
那白大褂的男人赶紧举起了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对着徐淑兰说了一句：“别害怕，我是医生。”
徐淑兰听着这说词就觉得好笑，看着这男人，反呛了一句：“把你外面那层衣服脱了，瞧瞧里面穿的是什么！”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陪笑道：“我没恶意，我以前真的是医生。你要相信我。”
徐淑兰刚想接话，身后酒吧一直躺在地上的方华忽然醒了过来，哀嚎着说：“啊呀，我的头好疼啊，这里谁是医生，帮我瞧瞧啊。”
话音刚落，徐淑兰就赶紧跳开身，拉开距离，一脸紧张的看着已经坐起来捂着头的方华。
“我说，我能看下他么？”依旧举着手的男子对着徐淑兰问了一句。
徐淑兰想了想，点点头，让开了路。男人举着手下楼梯，径直走到方华面前，把了把他的脉，看看舌苔，并掏出兜里的医用笔灯仔细观察了方华的瞳孔。
“他可能是eph中毒，楼上诊疗室有苯巴比妥和高渗葡萄糖注射液，你和我把他扶上楼。”男人对着徐淑兰吩咐着。
徐淑兰听着没挪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男人叹口气，只好收拾下自己扶起了方华，搀着他往楼上走去。徐淑兰跟在他们身后，也上了楼。
刚到六楼，就闻到了医院常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男人扶着方华进了开着的门，方华除了刚才在楼下那么一喊之外，现在又悄无声息，似乎又昏迷了过去。
“他不是醒了么？你不用一直扶着他，要让自己走。”徐淑兰在男人身后说着。
“他还没清醒。”白大褂的男人没有回头，依旧搀扶着方华，说道：“eph中毒中的患者，意识都处于清醒和昏迷之间，对外界的反应留有一部分的意识。如果是初次和头几次，身体机能在药效退去后会很快的自我恢复。但是如果使用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身体内残留累积的剂量也就越高，对身体和神经的损害也就越大。这个人，不用做血液检查和ct扫描，都看的出来是成瘾性中毒，这辈子，戒是戒不掉了。我也只能治标，能活多久就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男人虽然这么下了定义，徐淑兰却一点都不同情，反而仔细打量起现在环境来。
如果说开始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医院，那么现在看到室内的布置，更像是个研究室。并没有医院科室常见的问诊桌和辅助器械。反而桌子上堆满了一排排地玻璃试管，里面各色液体不一，有密封的也有没密封的。医柜里的那些药品更像是做实验用的反应催化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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