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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回 竹叶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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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小子,你发甚么怔?咱们走罢。”

叶风舟诧异道:“谷梁前辈,我们走去那里?”

谷梁飞鹤牵住他的手,晒然一笑,道:“当然是去桂王府了,否则似你这般乱闯瞎绕,即使三五十日,也未见到能出枢密院后宅。这部《太公六韬》兵书,你替我呈给大郡主殿下。”

叶风舟更为骇然,道:“这部《太公六韬》兵书乃旷世珍宝,你安心教我带走么?”

谷梁飞鹤意味深长看着他,道:“安心、安心,咱们父子今后还要仰仗你小子呢。”

此时天色业已大亮,只见外面丛林郁郁葱葱,一座座假山高耸入云,一条条溪水蜿蜒白涟。

叶风舟满腹疑虑,双目不住的四下打量。

谷梁飞鹤带着他一直走出枢密院,沿途遇到许多侍卫皆向他们鞠躬行礼。

叶风舟随他走进桂王府不远处一家酒肆,拣了一张挨窗的桌子坐下。

只见谷梁飞鹤大反常态,神情恭谨,道:“小子,自老衲与你相识之后,每次逢面不是较量武功,便是拼命厮杀。然那俱属人臣者各为其主,难容得不尽全力。揣测不日咱们既将成为一家人,旧仇往怨你莫放在心上,借这一杯青酒,向你聊表歉意。”

叶风舟听得满头雾水,忙双手举着瓷盅,道:“谷梁前辈,这话从何说起?虽然每次逢面俱拿命相博,但晚辈从未记恨过你,况前辈亦多番手下留情,在下反而有些感激。”

谷梁飞鹤手抚长髯,道:“痛快,咱们满饮此杯,估料再过数日,老朽不能唤你小子矣。”

叶风舟百思不得其解,暗付:“作怪,这大和尚平昔狂妄自大、傍若无人,且枢密院副使都不放在眼里,惟对桂暮秋和慕容楚楚二女必恭敬止。于今突然转变态度,其中必有隐情。”随即笑道:“单凭前辈高兴,何时都可唤在下小子。只是前辈所谓的‘既将成为一家人’这句话,晚辈实在不明所语。”

谷梁飞鹤打个哈哈,转而其他,道:“饮酒,饮酒。小子,你可知这酒唤作何名?”

叶风舟端起瓷盅小酌了一口,道:“若晚辈测度无误,此乃“竹叶青”佳酿。囊汾酒为根本,添加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等十余种名贵中药材,并及冰糖、雪花白糖、蛋清等配伍,精制陈酿而成。饮后使人心舒神旷,具有性平暖胃、舒肝益脾、活血补血、顺气除烦、消食生津之多种功效。”

谷梁飞鹤眯眼附和,道:“然也,然也,武周曌皇游九龙潭之时,还曾作下一首诗,曰:山窗游玉女,涧户对琼峰。岩顶翔双凤,潭心倒九龙。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故验家山赏,惟有风入松。”

叶风舟大赞道:“武周曌皇尽管身为女流之辈,却称得上华夏千古一帝。在位期间明察善断,多权略、能用人。又奖励农桑,改革吏治,重视选拔人材,因而使得贤才辈出。只是晚年逐渐豪奢专断,渐生弊政。”

谷梁飞鹤问道:“小子,你私下以为,大郡主孛儿只斤·暮秋比之武曌,本领如何?”

叶风舟略一思索,道:“秋儿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确乃吾辈之中佼佼者。若拿他相比武周曌帝么,尚差之甚远。”

谷梁飞鹤摇了摇头,笑道:“此言差矣,老衲不敢苟同。枢密院禁卫剿灭月英宫,围攻十六亭卫,擒拿江湖各大门派首领,那一计不是大郡主运筹帷幄?”

叶风舟长长叹口一气,说道:“秋儿的聪明才智固然无人可匹,但他太过残暴不仁,视天下苍生如同草芥,常常滥杀无辜。”

谷梁飞鹤鼻子“嗤”的一下,道:“放眼天下英杰枭雄,从古至今谁个不心狠手辣?曌帝有曰: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抛之。可惜的是,天命教秋儿遇到了你。不然,休提一个十六亭卫,便是十个百个雁荡山,也早给你们踏为平地!”

叶风舟油然发怔,道:“前辈,此话怎讲?”

谷梁飞鹤道:“有些事老衲不便多言,捱至大郡主回府你问他罢。”

叶风舟见他今日谈吐总含糊其词,不似往昔那般坦率。禁不住皱起剑眉,道:“谷梁前辈,你尊为桂王府总管,兼是武林名宿,有甚么事不便多言?”

谷梁飞鹤诡谲一笑,道:“元宗在上都称帝,想必你已闻讯。”

叶风舟点了点头,道:“不错,有郡主侍女告之在下。”

谷梁飞鹤旋压低声音,道:“桂王爷与新帝交际匪浅,思量会给大郡主赐婚。你小子修来偌大福分,将要作咱们桂王的乘龙快婿矣。”

叶风舟苦笑道:“你们佛门蛊惑曰:毋论犯下多少罪恶,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而我们道家却讲究的是: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暴戾恣睢,不积德行善,死后去何处修持?西天么?莫提甚么修来福分,区区只信因果报应。”

谷梁飞鹤呵呵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莫论这个。来,你我再干三杯。”

叶风舟饮完杯中青酒,捏住空空瓷盅,道:“谷梁前辈,你老人家怎在枢密院?”

谷梁飞鹤小声道:“元帝在上都继承大位之后,唯恐晋王孛儿只斤·甘麻剌抢夺皇权,经与桂王和文武大臣商议,便先遣吾等回大都加紧防备。”

叶风舟愕然道:“如此讲来,晋王已然失势,桂王保得元帝登基,日后必然权倾朝野矣。”

谷梁飞鹤颔首道:“正是,现在明白了罢?昨晚你夜探枢密院重地,副使王约为何视若无睹?换做旁人,已把你剁成肉酱,且株牵九族受刑,死无葬身之地。”

叶风舟听毕茅塞顿开,道:“由于桂郡主秋儿之缘故,王约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谷梁飞鹤蔼然道:“莫说是他,朝廷悉数文武百官,一旦遇见你,谁敢不阿谀逢迎。”

叶风舟揶揄道:“连你大和尚见了我,也要阿谀逢迎?”

谷梁飞鹤讪讪言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老衲在桂王府当差,你小子若与大郡主成婚,便乃当朝钦封郡马,老衲怎能对主人无礼。”

叶风舟哈哈大笑,道:“那在下问你之事,前辈可会谎言欺瞒?”

谷梁飞鹤老脸微微一沉,显然有些气忿,良久方长吁口气,继而含笑道:“有话请讲,老朽知无不言。”

叶风舟正色道:“前辈适才直说大郡主如何如何,按理桂王府必定还有位小郡主,我且来问你,小郡主现在何处?”

谷梁飞鹤饮下一杯酒,迟疑片刻,道:“既然你小子察问,老朽也不打诳语。实不相瞒,小郡主归天久矣。”

叶风舟心下大惊,叫道:“怪哉,那慕容楚楚是何许人也?”

谷梁飞鹤依然是先前那番言语,笑道:“有些事老衲不便多言,捱至大郡主回府你问他罢。”

叶风舟暗付:“以往发生许多情形皆匪夷所思,这老和尚心知肚明却避而不答,我一者不能翻脸逼问,二者打又打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谷梁飞鹤早知他心中所想,笑道:“不日大郡主行将回府,你小子着甚么急?”

叶风舟莞尔一乐,道:“前辈所言极是,咱们饮酒。”

二人传杯弄斝、谈笑风生,不觉时近黄昏。

谷梁飞鹤起身道:“小子,今日酒兴意犹未尽,咱们来日方长,就此作别。”

叶风舟不消释心中簇簇疑雾,怎会罢休,忙劝阻道:“且慢,谷梁前辈不收在下为徒了?”

谷梁飞鹤闻言喜出望外,道:“小子,你肯拜我为师么?”

叶风舟笑道:“你须先将‘龙虎十象功’根源全部讲出,我方能应允。”

谷梁飞鹤高兴的抚掌,道:“好、好!”旋落座接道:“这‘龙虎十象功’乃吾家传武学,谷梁承元的名头你可听过?”(谷梁承元,同作者另部小说《玉霖碧雪剑》中有述)

叶风舟点一点头,道:“谷梁承元是前辈令尊,宋末元初时候驰骋江湖十余载,武林之中罕逢敌手,天下谁人不知。”

谷梁飞鹤意气扬扬、甚自得也。大声道:“咄,你所言不差,龙虎十象功真真出于道教经藏,是家父从北宋张平叔《悟真篇》中参悟出来的。”

叶风舟心想:“那张平叔是天台人氏,道号紫阳,与我父紫元真人一字之差,我岂能不知?且《悟真篇》我早熟记于心,你还在这里妄自喋喋不休。作罢,为查明原委暂且忍上一忍。先撺掇他不停吃酒,等酒吃多矣,再解那些簇簇疑雾,彼时也不迟。”随即端起瓷盅,道:“前辈,咱们边喝边讲。”

谷梁飞鹤频频颔首,道:“好、好,老衲绝不辜负你这番情义。”说这话,仰脖“咕咚”一饮而尽。

叶风舟又递去两杯酒,道:“谷梁前辈,何谓《悟真篇》经文?”

谷梁飞鹤接过复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小子,亏你还是武林高手,道门志诚弟子,怎连《悟真篇》经文也不通晓?”

叶风舟不矜不伐,道:“晚辈才疏学浅,洗耳聆听前辈教诲。”

谷梁飞鹤或因醉意盎然,或因他答应拜师之故,当下侃侃言道:“《悟真篇》经文,北宋张伯端撰。考该书以诗、词、曲等体裁阐述内丹理论。为内丹之学,传自远古黄老列庄哲学思想,自汉魏伯阳揭其端,唐钟离权、吕洞宾等发扬于后。唐宋以降,流衍日繁,蔚为大观。宋张伯端承钟、吕之学,祖述黄老,仿效《周易参同契》,著为《悟真篇》,内丹之学遂大显于世。”(内丹:内功。宋人王十朋集注:“道家以烹炼金石为外丹,龙虎胎息、吐故纳新为内丹。”)

叶风舟与他碰了一杯酒,道:“既是道教古典经藏,如何传入佛门之内?”

谷梁飞鹤酒酣耳热,朗声道:“尝有一僧,修戒定慧,自以为得最上乘禅旨,能入定出神,数百里间,顷刻辄到。一日,与紫阳相遇,雅志契合。紫阳曰:禅师今日能与同游远方乎?”僧曰:可也。紫阳曰:唯命是听。僧曰:愿同往扬州观琼花。紫阳曰:诺。于是,紫阳与僧处一净室,相对瞑目趺坐,皆出神游。紫阳才至其地,僧已先至。绕花三匝,紫阳曰:今日与禅师至此,各折一花为记。僧与紫阳各折一花归。少顷,紫阳与僧欠伸而觉。紫阳云:禅师琼花何在?僧袖手皆空。紫阳于手中拈出琼花,与僧笑玩,紫阳曰:今世人学禅学仙,如吾二人者,亦间见矣。紫阳遂与僧为莫逆之交。后弟子问紫阳曰:彼禅师者,与吾师同此神游,何以有折花之异?紫阳曰: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彼之所修,欲速见功,不复修命,直修性宗,故所至之地,人见无复形影,谓之阴神。弟子曰:唯。紫阳常云:道家以命宗立教,故详言命,而略言性。释氏以性宗立教,故详言性而略言命。性命本不相离,道释本无二致。彼释迦生于西土,亦得金丹之道。性命兼修,是为最上乘法,故号曰金仙。”

叶风舟惊诧道:“难不成这大和尚,便是你们谷梁先祖?”

谷梁飞鹤捋髯应道:“然也,修戒定慧之僧便我我家先祖。”

叶风舟笑道:“原来你我本是一门,同为道教弟子。”

谷梁飞鹤继续说道:“傅大士诗云:六年雪岭为何因,只为调和气与神。一百刻中为一息,方知大道是全身。钟离正阳亦云:达摩面壁九年,方超内院。世尊冥心六载,始出樊笼。以此知,释迦性命兼修分晓。其定中出阴神,乃二乘坐禅之法,奈何其神属阴,宅舍难固,不免常用迁徙。一念差误,则透灵别壳异胎,安能成佛?是即我教第五等鬼仙也。其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夺舍而已。其修持之人,始也不悟大道,而欲于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故神仙不取。释迦亦云:惟以佛乘得灭度,无有余乘。又曰:世间无有二乘得灭度,惟一佛乘得灭度尔。释迦之不取二乘,即我教之不取鬼仙也。奈何人之根器、分量不同,所以释氏说‘三乘之法’。道家分‘五等仙’、三千六百旁门法也。钟离真人云:妙法三千六百门,学人各执一为根。岂知些子神仙诀,不在三千六百门。此正释迦所谓‘惟一佛乘得灭度’之意也。”

叶风舟听罢笑道:“在下久前所言,佛门法文经书、武功招数,皆源自我道教经藏,可有丝毫差错?”

谷梁飞鹤稍点点头,道:“天下内外武功、招数门径,诚然全都源自道教经藏,但各大门派也功不可没,并将其含弘光大、品物咸享!”

叶风舟哼了一声,道:“其余门派晚辈不敢妄加评论,但你佛门先祖却潜窃阳剽,无所顾忌的窜改后据为己有,颜之厚矣无人能敌。”

谷梁飞鹤摇摇头道:“苏轼在《赤壁赋》中曰:“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叶风舟鄙夷的道:“你们不执著空无法相,世间一切,非尔所有,却为尔所用,且恬不知耻曰:此乃大智慧、大境界,真真贻笑大方。”

谷梁飞鹤饮下杯中青酒,言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叶风舟正欲争辩,遂一转念,道:“谷梁前辈,那慕容楚楚到底何人?”

谷梁飞鹤脱口而出,道:“慕容楚楚......”

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竟听得叶风舟毛骨悚然,浑身冷汗涔涔,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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