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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了楚阳?!”
许太后眉头颦蹙,有些干枯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
今日宴会上的姑娘,她都是让人按照裴安荣的喜好寻来的。
潘文心他自是不用肖想,楚阳就是去捣乱的,结果,现在说看上了楚阳?
胡司言半垂着眸子,“是,畅春园的内侍说,裴将军说的,那些姑娘跟木头似的,都不如公主一个人来得有趣。”
许天后咬紧了后牙槽,她权谋纵横这么多年,今日在这样的一件小事上失策了。
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一张脸哪里有一张嘴巧。
“楚阳呢?”
胡司言,“跟着孟大人在宝文阁习文写字。”
许太后的眼微微眯起,“你是说,孟长钦去了畅春园?”
“是。”
许太后轻呵了一声,“楚阳居然还有褒姒之姿。”
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凤钗,“你亲自去裴府,就说楚阳公主……陛下还是意属孟大人。”
胡司言眼睫微颤,轻声应道,“是,奴现在就去办。”
裴府的人口十分简单,就是府里的下人也十分的少。
现在除了老太君和裴将军的院子,其他地方再无下人。
裴安荣回到府里的时候,裴老太君已经准备好了吃食。
一看到孙子回来了,老太君的脸上才有了笑颜。
“可有看得上的姑娘?”
裴安荣已经饿了一路了,坐下来就夹了一大筷子的肉直接塞进嘴里。
直到咽下去了,才安慰了抗议不止的五脏六腑。
他看着裴老太君的脸笑了一下,“您觉得,太后娘娘会给我安排什么姑娘?
全是六品以下的,您啊,一个都不认识。”
裴老太君不在乎的摇头,“咱们家不看门第,你们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周妈妈将一只大碗盛满了饭递给他,“将军,老太太就盼着您能娶妻生子,娶妻娶贤,能做好这将军府的贤内助就行了。”
裴安荣,“贤?我看是闲还差不多。
不管我看上哪家的姑娘,都会像那三个一样,只要太后一党不下来,您呐,就没有抱重孙的指望。”
祖孙俩吃完饭的时候,恰好胡司言上门。
裴安荣拍了拍吃饱的肚皮,斜靠在圈椅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太后娘娘可是要下旨把公主嫁过来了。”
胡司言福身行礼,“太后娘娘说,将军恐怕要失望了,楚阳公主的驸马,陛下早已意属孟大人。”
裴安荣这才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向面前的这个女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衫板板正正的,连一丝褶都没有。
明明看着不老,通身就老气得像块不会动的木头板子。
“还请胡女官回禀太后,本将军还就只看上了楚阳公主。
若不然,还请太后再寻个像公主的女子?”
胡司言抿紧了唇,寻个像公主的女子?
天下谁敢像公主,怕是嫌命长了。
胡司言,“裴将军,天下女子何其多,何苦只将目光放在公主身上。”
裴安荣嗤笑了一声,“公主不可,那今日宴会上的其他女子就可?
太后若不是诚心给裴某相看,大可不必大包大揽,臣祖母自会安排。”
他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得看着胡司言,“我看胡女官这身段儿模样也不错,年龄也和本将军更相配,做不得主母,做个妾室也可。”
胡司言抬眼看向裴安荣,不急也不恼。
“裴将军,宫侍入宫,不论年岁,皆是陛下的人,您可是要同陛下争抢?”
裴安荣眉毛微扬,“胡女官是不是认为背靠太后,就可以把本将军不放在眼中了,还是觉得,本将军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一冷,“本将军就是现在要了你,太后也说不出半个字!你就得乖乖的入府为妾!”
胡司言唇角微扬,“裴将军倒是给了太后一个安插眼线的机会。”
裴安荣慢慢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洋洋的,“胡女官是当我这将军府是纸糊的?你想做眼线,且看自己还够不够格。”
胡司言,“够不够格,将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裴安荣冷哼了一声,“呵?激将法?
也就这点儿小伎俩了,哪里来的就哪里滚吧。”
胡司言福身行礼,“奴告退。”
出了将军府,胡司言才长长的踹了一口气,等在门外的宫侍立刻上前搀扶她。
“司
言,将军可为难您了?”
胡司言这会儿后背才浸了一层汗,“回宫。”
裴家和太后斗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是太后身边的心腹,踏进这个门槛,就是把脖子悬在刀口上了。
可她是无辜的,她还有几年就可以放出宫了,她家老娘还在等着她呢。
她不想死,就必须寸步不让,不然,今日就是刀下亡魂。
胡司言回到宫里,自然是将话一五一十得带到了。
许太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好个裴安荣!当年本宫就不该心软!”
胡司言的心跳到现在都还在狂跳不止。
许太后看了一眼胡司言的脸色,语气放缓了些,“吓坏了吧,今日你就不用在这儿值守了,早点歇息去吧。”
胡司言松了一口气,“谢娘娘。”
许太后看着胡司言离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楚阳?”
她捻了捻指尖,“樊司言。”
门口廊下的樊司言立刻躬身进门,“奴在。”
“去景和宫,告诉公主,驸马人选,陛下意属孟大人,本宫意属裴将军。
让公主自己决定,拿个定夺。”
樊司言垂首,“是。”
樊司言从庆寿殿从来,恰好遇到正靠在宫墙边休息的胡司言。
樊司言原本是太后跟前贴身伺候的,只因一次小差错被贬去了浣衣局。
而胡司言就是在那两年里,从一个小小的女史升到了司言的位置。
当她费尽千辛万苦再回来的时候,太后的身边已经有胡司言了,无法撼动。
现在她就只能跑一跑这样的差。
“胡司言辛苦了,宫外跑一趟就累成这样,赏钱得了不少吧。”
给太后传话的女官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钱多。
胡司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裴将军府上的银封最厚,下回,我一定让给樊司言去。”
“你!——”樊司言语结,她眼珠一转,哦了两声。
“胡司言这怕是攀上高枝了。
毕竟,将军府的夫人,可要比宫中女官好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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