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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我们团原来的士兵对章禅光感情怎么样？”吴卫问。
“还不错，我听说了在缅甸那个小县城的事，那个警卫拿枪指着你对不对？”
吴卫点点头，表示承认。
“我才那个警卫肯定以前做过章禅光的警卫，而章禅光一直都对警卫们很好，所以那警卫肯定对章禅光很忠义。再加上你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所以警卫就拿枪指着你喽~”
“那你觉得章禅光还有可能回到部队里来吗？”
周晓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他不会了，他要去找一个朋友，我想他永远也不会回到国民党部队了。”
“哦？找谁？”
“无可奉告~”
吴卫有点失望，他只好问别的：“章禅光是属于那种人？白手起家，还是有学历的？”
“有学历，比你要高得多。”
“那个军校？”
“黄埔军校。”
吴卫脸上显出嫉妒的表情，但忽然又假惺惺地感叹道：“唉~可惜了一个人才！”
“不可惜，难道一定是学什么就得干什么吗？”
“也对~也对~”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周晓开始不耐烦，他实在讨厌吴卫这个虚伪的家伙。
吴卫也明白周晓此时的心情，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你走吧。”
周晓转身离去，走出了吴卫的办公室。办公室外，军队正在进行编排，个个部队在营地里穿梭。
“周晓！”不远处，赵涵雨正在呼唤周晓的名字。
周晓走过去：“干什么？”
“听说你被晋升为连长，情况怎么样？”赵涵雨看起来充满了期待。
周晓摇摇头，同时赵涵雨的神色也暗淡下去，周晓说：“我拒绝了授予连长职位的任命书。”
“为什么？这样难道不挺好的吗？为什么拒绝呢？”
“没有意思，当上了连长我可得给一百号人的性命负责！”周晓说道。
“也许是这样，但是……”赵涵雨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周晓打断。
“你别再说了，我就想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小兵，这样挺好的！”周晓不想再和赵涵雨争论，他摆摆手，离开了赵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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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马靠在一棵老榕树旁，用布擦拭着步枪。他很快就要去湖南了，或许是一种上天的捉弄，这只五百人的部队竟然被分成了两股，一半被并入了开往湖南的部队，一半被并入了开往广西的部队。现在的李马，有点怀念以前。
“一切都将消失，可是你还在我的身边。”李马瞧着这只陪伴他多年的步枪，从上海参军开始，这只步枪就在他的身边，穿越了万里。
“你在这里念叨什么呢？居然躲在这种地方，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钱三蓦地出现，他背着那只从缅甸捡回来的步枪，枪托上的铭牌依然闪闪发亮，上面的字已经变得模糊。
李马感慨地说道：“我们将不会再一个部队，你知道吗？”
“知道。”钱三看起来很轻松，“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事无常，不必担心。”
“这是你看来的，我要是有你这么豁达就好了。”步枪虽然很干净，但李马仍然在不断擦拭，好像要把步枪擦得锃光瓦亮为止。
“要不这样，只要我们两个能活着到抗战结束，就去上海，就在外滩的最大码头上。”
李马说：“不错，我赞同，顺便带两瓶酒，祭拜一下那些死去的兄弟。”
“好！”
远处，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声。
李马霍的站起来，他说：“部队集合了。”
“那你去吧。”钱三朝李马挥挥手。
李马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之下。
现在，轮到钱三靠在老榕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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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涵雨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那块角落上铺着干净的木板，她在上面铺着被子，她整个人裹在被子内。昆明虽然白天温暖，但晚上却有点冷。帐篷外面，军队行进的那种整齐的脚步声一直在响着。
“好吵！”赵涵雨心中抱怨道，“想睡觉也睡不着！”忽然，外面原本忽暗忽明的灯光增强，那光正好找在赵涵雨的帐篷上，强烈的光的透过厚厚的帐篷，最终一丝微弱的光照在赵涵雨的脸上。
赵涵雨站起来，走出了帐篷。只见外面停着一辆大卡车，上面拉着两门火炮和许多炮弹。
车上的司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这样子，赵涵雨好像知道发生什么，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差点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赵涵雨指着司机，问：“你刚刚不会是睡着了吧？”
“抱歉，是在是太累了，所以有点犯困。”司机看样子非常年轻，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唉~”赵涵雨叹口气，“算了，你们也不容易。去吧，把这武器送到该去的地方。”
“那麻烦你过去一下，我得倒车。”司机指了指赵涵雨站的位置。
赵涵雨挪了几步。
车子的油门再次轰鸣，卡车很快就驶往军火库。
“好无聊啊！”赵涵雨再次回到帐篷，窝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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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周晓坐上运兵车，除了赵涵雨，全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路全部被浸湿，很快原本干燥的路就变得泥泞不堪。部队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最终，令人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窄小的道路上，一辆卡车陷入了泥坑，怎么也出不来。
周晓走到那辆卡车旁，看着深陷泥坑的那个车轮，自言自语道：“完蛋了！”
“没有完蛋~”附近一辆卡车的司机走过来，看起来很悠闲，并且胸有成竹。
“怎么办？”周晓指着庞大的轮胎。
那面貌看起来非常苍老的司机说道：“你们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就不懂了吧~只要车上的人除了司机全部下来，然后在这陷下去的车轮前面插一块那种粗糙的木板，车子就可以上来了~”
“哦~这种方法好像是在以前的时候看过，不过忘记了。”
“那你帮我找一块粗糙的木板吧~”司机对周晓说道。
周晓不太愿意：“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一点小事都不帮忙！”司机说道，但其实带着坑害的意味。
“好！我帮你找！”周晓勉强答应。
在这种天气和情况下，粗糙的木板不是想要就能要的。荒郊野外的，只有参天的大树。
周晓把整个车队给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无奈，周晓又转回来，他跟司机说道：“找不到啊！”
司机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把刀，指在周晓面前，甚是吓人。
“你干什么？”周晓往后一闪。
那司机挥挥刀，样子很轻松：“拿着刀，去周围砍点那种比较粗的树枝，树皮要粗糙，多砍几根！”
“要几根？得跟我说清楚！”周晓拿过司机手上的砍刀。
“嗯……”司机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五根，，每根要有胳膊的一半粗。”
“知道！”周晓又钻入树林里。
靠着这五根树枝，车队再次出发。大约过了，将近五天的时间，部队到了广西。
踏上广西的土地，一切都好像很平静，没有战争的感觉。
“为什么感觉这里没有要打仗的感觉呢？”周晓问一个在广西驻守过很长时间的老兵。
老兵操着广西口音说道：“我们这里早就打过了，现在，我们广西南边是小鬼子的，但北边还是我们中国手里，我们两边相持着，谁也不敢动谁！”
“那谁的占的地方多？是鬼子吗？”
“鬼子占得多！”老兵想了想，说道。
周晓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孩子？”老兵看着一旁傻笑的周晓，心中有点瘆的慌。
“没什么~”周晓摇摇头，依然在傻笑，“这样子的话，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一个春节了！”
老兵点点头：“是啊！老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地过一回年，我记得最后一次过年是在1938年的时候，那时候，我跟我儿子过，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了！”说到这老兵有点伤感，他用那粗糙并且长满老茧的手抹抹自己的泪花。
周晓看了，安慰道：“别伤心大叔，打仗嘛，就是这样。”
“你说的对！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老兵的眼泪收了回来，收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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